钟启文常常彻夜不归,童馨月一个人带着女儿在部队大院里生活。
后来有一次钟启文喝醉了,回家就开始殴打童馨月。年幼无知的钟攸吓得大哭,被父亲烦躁地一脚踢开了。
童攸直到现在还记得那天父亲对母亲说的,“如果生了个儿子还好一点,偏偏是个女儿,养大了也是像你这样倒贴别人家。”
从那时开始,小小的孩子就开始以为,都是因为自己是个女孩子母亲才会被父亲如此厌恶。
父亲还是不常回家,即使回了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童馨月一直以为钟启文还是爱她的,因为他始终没有提出离婚。
她又怎么会知道,钟启文没有抛下一个贪官的女儿反而还是对她一如既往的深情,为钟启文搏了一个多么好的名声。
钟攸开始刻意模仿男孩子的举动行为,以为这样父亲就能对母亲好一点。
钟启文又一次回家的时候,六岁的钟攸把自己打扮成了小男孩的样子,跑出来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爸爸”。
钟启文没有理她,而是低头问抱在怀里的一个小男孩:“明轩,爸爸家里漂亮吗?”
三岁的钟明轩拍着手笑得开心:“漂亮!以后明轩和妈妈要到这里来住吗?”
钟启文笑着摇摇头:“现在还不行,还有一个阿姨和一个姐姐住在这里,你和妈妈住进来的话肯定会不开心的。”
钟攸从来没有被父亲抱过。六年的时间里,她连见到父亲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那天钟攸开始明白了,不管自己怎么模仿,始终不是男孩。父亲的关心和爱护,永远不会因为她的拙劣表演就从另一对母子那里回到她和母亲这里来。
后来钟启文又有一次喝醉了,一进门就开始对童馨月叫骂,“为什么你不带着你那个没用的女儿死,活着拖我的后腿。”
童馨月想去扶他,反而被他扇了一耳光。
钟攸想要冲出来阻止父亲,却看见母亲流着泪对她摇头。
她退回了房间,躲在被窝里流了满脸的泪。
从那天开始钟攸就下定决心,要做一个比儿子更优秀的女儿,要让父亲为这样对待她和母亲感到后悔。
钟攸十八岁那年,因为高考志愿的缘故第一次和父亲发生了正面冲突。
钟攸一心想考到一个远一点的大学去,等在那里稳定下来就把母亲接走。
钟启文那个时候已经是少将了,他认为钟攸身为他明面上唯一的子女,必须参军。即使不直接入伍,也必须读军校。
钟攸看着父亲固执的嘴脸,冷笑:“怎么不让你那个又聪明又能干的私生子去参军?如果他想读大学,你是不是还会到处为他托关系找熟人,生怕他读得不开心?”
钟攸被父亲扇了一耳光。
钟启文看着眼前作少年打扮的女儿,冷哼了一声:“如果连话都不听,你对我就完全失去价值了。”
钟攸捂着脸冷笑起来。
最后钟攸的高考志愿是在父亲的监督下填的。
那一年钟攸的外公外婆终于出狱,却权势尽失,一家人都不得不倚靠钟启文生活。
钟攸填了一所远离北方的军校,她很想逃离这个令她无比恶心的家庭。
但母亲还被父亲关在那个部队大院里。
钟攸大二那年的假期,童馨月患上了忧郁症。医生的诊断结果,是需要家人多一点陪伴和关心。
钟启文不允许钟攸把母亲接到成都和外公外婆同住,于是钟攸只能请求父亲多陪伴母亲一些时间。
钟启文同意了,条件是钟攸要签署一份参与国家秘密实验的自愿牺牲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