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重要啦好吧。”他盯着屏幕说道。分子扑到他背上揉乱他的头发还去抢他手里的鼠标。“哎呀,不要乱动。”不让玩游戏的话男生也是会不高兴的呦。“哦耶,我快要五十级了。要不我给你开个女号我们一起打好了。”
“不要,我觉得好麻烦。我又不会玩游戏。”
“很简单的啦,不是白痴都学得会,我教你……”
分子刚在他边上坐下,门铃就响了。客厅里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接着是门打开的声音。“分子,韩鑫,你们俩都在啊。”
“咦,你打电话叫我来的呀。”
分子走出卧室来到门边,接过骆臻的提包放在桌上。骆臻穿上拖鞋,拧上安全扭。她说,好像我不让你来你就不来了一样。分子靠在她背上,“哎哎,我来我男朋友家当然不用你批准啦。韩鑫才是这家的主人呢。”
两个人走进卧室,韩鑫盯着电脑屏幕喊了声姐。骆臻说,“你倒挺好,女朋友扔一边自己玩游戏。”
分子嘻嘻哈哈笑着和骆臻跑到隔壁阳台上去了。她闭着眼睛躺在藤椅上,骆臻拿了一杯茶,时不时抿上一口。她还没开口分子就说,“臻姐,你不会要跟我提以前的事吧。现在这样很好,我想忘了那些事,我想一直保持心情淡然,愉快。”
“那你就保持你的淡然愉快呗。我只是觉得有些事很巧,想跟你分享一下罢了……邹琴琴说在格费玲郡你们是五个人住在一起,还有两个女孩子,一个叫小五,一个小六是吗。”
“嗯。”分子仍然闭着眼睛。阳光中她皮肤白得像一团奶油。藤椅轻轻摇晃起来。
“那个叫小六的离开格费玲郡以后,不久就死了。她是被人杀死的。”
分子睁开眼睛。空气里弥漫着哀伤。她坐起来把散在肩上的头发拢了一下。她的不安显而易见。骆臻把两边的窗帘扎起来,靠在窗上说,“渲染这类事情的血色总是偏激的。而且事情本身,也称不上多么恐怖。杀死她的人是徐风闻,为了给周沿沿做体爱融合手术——”
“臻姐,不要再说了。”分子抓住她的手,小声地恳求着。“我现在听到杀人就很害怕,真的。”
“可见人都是会变的。”骆臻说,“是巧合吗?我不知道。总之,看上去是个巧合。因为无论是徐风闻还是齐楚都没有挑小五这个人死的必要。我挺搞不明白的。”
像一群极细极小的蜜蜂在飞来飞去,阳光暖和又明亮,而且是流动的。分子并不想陷入回忆,所以扯着骆臻的手制止她再说下去。骆臻又说,“死亡是无可避免的,不管是哪一部分。因为别人的死亡能给自己带来利益,分子,你不也杀了昭云英吗?”
“那跟捅尸体一刀没什么区别吧。她是死定了的。”
“可谁给梅硒鼓讲了那个故事呢?”
“臻姐,能不能别说了,想起那些我真的很不舒服。”分子站起来捂着胸口。“有种,恶心的感觉。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这句话真好用。”骆臻坐下来喝茶了。听到隔壁韩鑫噼呖啪哗敲键盘的声音分子偷偷地往客厅溜掉了。
骆臻跟分子说了,感觉靠不住,分子承认这一点。现在这成了分子信奉的座右铭。因为就在她度过了爱死爱活上蹿下跳的一段时间后,想起那时,她就要捂着胸口说反胃:如果感觉靠不住那它当然永远靠不住,不管当下对以前的感觉,还是当下对当下的感觉,或者是当下对未来,或者想象中的未来对当下的感觉。可是,人毕竟是靠感觉活着的。最容易被相信,也最容易被当作判断依据的,无疑是当下对当下的感觉。分子觉得现在非常幸福,她有了男朋友,虽然不是什么美少年亦没有值得夸耀的成绩但跟分子挺配的——骆臻这么评价。说不定骆臻还暗暗克扣了点她表弟的实际素质而把分子往好里说了呢?因为在分子看来,韩鑫真的是超,超级可爱的呀。每当分子觉得谁好就有种“我配不上他”的委屈感,这种奇怪的自贬心态从没变过。或许正是这样才能知足常乐吧。
第一百四十一章
“就像掉进水里的人,如果这个人觉得自己不需要救助,淹死在水里挺舒服,那谁也没有必要对他伸出应该援手。但对于不甘心溺水的人,任何人都应该拉他一把。”
骆臻下午改喝咖啡了。“是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一路跟踪你到你家门口。如果没有人提醒,你可能会一直不自觉,然后再度陷入那种虚假的爱里。我的意思是,你摆脱不了童年的阴影,以为跟女生在一起就不会受到伤害——那就又一次掉进了水里了。”
“早就,早就应该有人这么跟我说了。为什么,为什么以前没人告诉我呢。”
分子喃喃自语,一会儿抬头一会儿低头。她眼框变红了,不过暂时没有眼泪溢出。骆臻说,没人告诉你是因为没人知道这一点。“谁晓得昭云英对你做过什么呢?梅硒鼓?谁知道你的爱的本质是什么呢?”
“她?”分子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只是昏昏的,闷闷的。“爱的,本质?本质真的有吗?”
“当然有。最初的东西就是本质。”
恶心感又泛上来了。压下去。此一时彼一时。不能想,不能讲。啊,喉咙口像堵着一团酒精棉球。
“有些东西,女性更不容易想清楚。或者说,因为想了,想得太多,所以永远搞不清楚。因为心思太细太密,像蛛线一样容易扯断,引发死亡,可能令一个好人,去杀自己的朋友。”骆臻改口说。“本质是最初的东西没错。不过,不排除它永远消失,让你变成另一个人——另一个东西。”
苏真真的死亡。商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