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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部分(第2页)

安植看到她的嘴巴大幅度地在动,听到的声音却很轻。因为教室门窗都被关上了。安植冲女孩点点头,“我能开的。你走吧。”

女孩心情很好,一摇三晃地走了。安植站起来,慢腾腾地开始整理书包。她想着,我胆怯吗?

“安植啊,隔壁班那个男生,上体育课时一直在看我。等我看向他时,他就把脸转回去,装作在转手上的篮球,哈哈。你说我昨天放学时路上遇见他,会不会是他故意早早地在那儿等我呢?”

“哦,可能。”安植在抄作业,抄她最头疼的语文和政治。把别人的作业本放在抽屉里,时不时地瞄一眼,趁老师还没来之前填满自己本子上的空白。水儿却一直喋喋不休,说哪个男生偷偷看她了,哪个男生说了句疑似挑逗她的话。安植漫不经心地说,“是呀,大家都喜欢你。”

第五十一章

“因为我漂亮呗。你看。”水儿拿着舞台道具一样的长柄镜子欣赏自己的脸,“因为我漂亮所以每个人都喜欢我。”

“帮我看着点儿。老师来了叫我。”

安植经过一段时间的奋战终于搞定了作业,如释重负地把她的作业本塞进后面桌上高高的作业堆里。课代表从作业本后探出头来,小声地说。“没被老师抓到算你运气。”

安植得意地笑着。这时所有人都往后看了。原因是老师悄悄从后门走进来,抓住了一个正在抄作业的男生。他坐在靠墙的最后一排,以为关上门就有安全保障了,但门锁年久失灵,老师就这样推门进来将他逮了个正着。安植连连庆幸。就差那么一点儿,自己也要揪住了。大家都幸灾乐祸看着那个倒霉蛋,除了水儿。她还趴在桌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空气里充满紧张的味道,水儿闻到了,抬起头嗅了两嗅。“安植,你害怕吗?”

“小点声!”安植说,“我是后怕。上次抄作业被发现,通知爸妈,我被骂了一顿。我可不想历史重演!”

“是啊,那样的经历感觉痛苦吧。是不是还有愤怒?和愤怒相伴的羞耻?深重的无力?当学生就像当鸡一样!其实你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体会过什么叫作挫败感了。毒瘤长在血管里跟你一起长大。这就是性格童年决定论。人在童年时期受的伤害无法自行愈合,是非常,非常悲哀的事……”

水儿的镜子从桌上掉了下去。安植捡起来放进自己抽屉里。她摸摸水儿的额头,关心地说,“你发烧了,要不要请假回家啊?”

“我体温每天都这么高的,不要乱咒我生病。”

老师把抄作业的男生带到办公室去了。教室里这下热闹起来了。水儿贴近安植,在她耳边说,“想到什么了吗?比如小时候遇到暴露狂,在家庭聚会中被指责这种事。深藏在心底的,没有意识到存在却影响着你今日一言一行的往事。每个人都有一两件的。”

“有。我小时候经常被我妈打,打完后她又会抱我。这种打一棍给一枣的教育方式我很不喜欢。但我怀念我妈抱我时她头发上的柠檬香,同时还有厨房里飘来的红烧羊肉香。”安植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很满足的样子。即使回忆也很满足。这种一下子记起往事的瞬间是安植最喜欢的。简直要为之心动。她挠挠脸颊,水儿凉凉的嘴唇碰到她耳垂了。安植转过头,正好近距离看到水儿眼里划过一道不太友好的光。“你怎么了?”

“没怎么。”水儿捏了捏她的脸,微笑却是冰冷的。安植的心像剧烈运动时般狂跳起来。

水儿的自恋使她与周围人格格不入,除了安植。安植对什么都很随便,喜欢很多东西。相处久了,安植告诉水儿,为什么你不受大家欢迎呢,因为你不仅自恋,你还神经兮兮的。你就是“神经质”三个字的活标本。

“哦不对,我说错了,自恋是包括在神经质里面的。”安植说,“你是神经质型的自恋,而别人都是普通型的自恋。区别很大哦。”

“干什么,你要写论文啊。”

安植说,“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而已——自从你说我胆怯以后,我研究了一个月,发现这是无稽之谈。上次你抽屉里的蟑螂不是我帮你打死的吗?更衣室里的毛毛虫不是我帮你踩死的吗?还有自然课昆虫演讲也是我代你做的。”

“咦,恶心。”水儿鼓起眼睛下面的肌肉提高声调。“吃饭的时候别提虫子了!而且我说的胆怯也不是这一类事情,你明白吗?”

安植只听见前半句话。她看到水儿饭盒里的肉上面有一条小小的,蜷曲着的已经死掉的肉虫,憋着没说,看着水儿把它和菜一起吃下去了。吃饭的时候确实还是不要提这种话题的比较好。

“心理上的胆怯。你之所以经常看窗外是因为你打不开自己的心灵之窗。”水儿咽下那一筷子含动物蛋白的菜。“象征意义。生活里的庸庸碌碌的事犹如浅海,你只看到那些,忽略了自己潜意识深海之中的伤痛。但那些痛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让你感觉到。”

“就像鲸鱼浮出水面呼吸一样?”安植皱起眉头,“让我想想啊。伤痛,我真的不觉得有什么让我难过的事情。我是个很乐观的人啊就算切菜切到手走路撞破头仍然不停地相信未来会有好事发生的。”

“不可能。每个人都压抑着愤怒,刻板,伤感,恐惧,冷淡。那些受人欢迎的大众朋友只是擅长把自己的负面情绪掩藏在谁都看不见的地方而已。他们善于伪装,不过在人后比别人更痛苦。因为那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水儿的目光像雨夜里的车灯般,“吃下去的食物会由消化系统消化掉,但压抑的情绪会一直积压在那里,造成伤害。大家都这么活着,因为随波逐流虽然不一定快乐,却能获得安全保障。这样的生活……”

水儿的眼神恍惚了,安植碰碰她,“哎,哎,你到底想说什么呀。我看吧,你就比较像压抑着什么导致神经质的典型个案,哈哈。”

水儿回过神来不高兴地看着安植。安植说,“讲到消化系统,那个,你刚才吃了条小菜虫下去。可别吐啊,食堂菜本来肉就少。别相信那些素食主义者的话,人不吃肉会没力气的。唉,你看我,就是因为我妈老给我吃包心菜才会一米六都没长到。得多吃肉。摄取动物蛋白对女生还有特别的好处……”

没等安植借题发挥完,水儿已经捂着嘴冲出了食堂。安植忙拿着托盘追了出去,“哎,女厕所在右边,别往左边跑啊!”

寒冬已经过去,冰雪早就消融殆尽了。现在要在操场上寻找上上个月打雪仗的痛快感觉,缺少必要的条件。条件是天气要冷,但这两天的最高气温都在20度左右。校园里围围巾的人没了,女生露出细长瓷白的脖颈,享受春天。水儿与众不同,放学时还要裹一件羽绒衣。安植走在她旁边,时常为周围人投来的目光感到不好意思。水儿像蚕躲在蛹里一样,圆圆的,又像一只行走的面包。

第五十二章

“哎呀,空气真新鲜。”安植没话找话。不过空气确实很新鲜。她把校服袖子撸到了胳膊肘上。“我昨天晚上在听关于春天的古典音乐,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早上起来音乐还在响。你知道我醒来以为发生什么了吗?我以为自己只是睡了几分钟,神奇吧。”

水儿的脸色很差。她一点都不想听安植东拉西扯,烦燥不安,对必须完成的事情没有信心,从而产生了可怕的空虚感。那种经常被描述为“心里好像有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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