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卫兵连上山通道都没找到,更别提见到荷仙姑了。
她向兰香吩咐:“将人带到茶厅,恭敬有礼伺候,本宫稍后就来。”
“明白。”
兰香屈身退离。
阮今禾行至茶厅时,见着端坐在厅内的白衣女子。
她身着纯白衫袍,腰间只系一根麻绳,无半点珠玉吊坠,气质超凡脱俗。
虽难辨年岁,但鬓边隐有斑白,长发松松垮垮挽起,髻中斜插一支竹节簪,眼神漠离,让人辨不明情绪。
“请问,您可是荷仙姑?”阮今禾率先开口。
荷仙姑用打量目光巡视着她,冷声道:“体态消瘦,面色枯黄,发丝分叉,唇面泛白,不孕之相。”
她大吃一惊,连忙驱散周边宫人:“仙姑好眼力,竟不用探脉,便将症结说得一清二楚。”
荷仙姑面无表情,直接勒令道:“舌头伸出来。”
“你是怎么跟娘娘说话的!竟敢命令她。”绿萝气势汹汹地说。
“病入膏肓的是她,还要老身这个治病的医师卑躬屈膝不成?”
“医者父母心,你好歹……”
“不得无理!”阮今禾勒令住她,向荷仙姑恭声道:“实在抱歉,她年纪轻不懂规矩,若得罪了仙姑,还请您见谅。”
荷仙姑冷哼一声:“上梁不正下梁歪,丫头不懂事,是主子没教好。”
“大胆!哪里来的农妇,竟敢讽刺娘娘。”
“绿萝,向仙姑道歉!”阮今禾眉头紧皱,大声警告道:“若再敢胡言,就去跟兰香学规矩,让她教教你什么是尊卑有序。”
绿萝脸色惊变,忙福身行礼:“奴婢失言,请仙姑见谅。”
兰香不比芸嬷嬷和善,成日冷着一张脸,像是谁欠了她几十亩田一样。若是落在她手中,规矩不一定学会,皮要先磨掉一层。
荷仙姑终于用正眼瞧了阮今禾,冷笑道:“老身一个卑贱的山野农妇,怎敢在太子妃面前论道尊卑有序。”
“医者为尊,名号乃身外之物,无须挂齿。仙姑是为我离开久居之地,我不是白眼狼,怎能不识好人心。”
她这番话出自真心,并非敷衍之词。
荷仙姑神情缓和了些,声色依旧冰冷:“舌头伸出来。”
阮今禾不敢怠慢,连忙照做。
荷仙姑不知从哪拿出了一块拨片,压着阮今禾舌面研究许久,硬声道:“湿气入体,脾胃虚弱,阴虚火旺。”
“手伸出来。”
“大寒之状,并非与生俱来,因过度饮用寒性汤药,经年累月残害身体。你落得不孕之症,实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阮今禾低下头去,声音弱了许多:“此等不治之症,还要劳烦仙姑特意跑一趟,真是我的罪过。”
她本就没抱什么期望,荷仙姑说出这番残酷之言,也并不觉得冒犯。
谁知何仙姑喝完茶饮,用指节磕了磕杯盏,慢条斯理说道:“老身何时说过,这是不治之症?”
阮今禾的眸子瞬间发亮,拿起茶盏为她添上茶水,声色有些抖动:“仙姑的意思是,我这身体还有救?”
“不算疑难杂症,自然有救。只不过……”
荷仙姑四处张望,看着密不透风的宫墙,以及金碧辉煌的楼阁,声音越发冷然:“不能在这里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