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脸已红透,蓝翎又是一阵轻笑,将两只酒杯远远地扔开,一双柔荑抚上了骆怀溪的衣襟,将她扯向自己:“夫君,夜已深,妾身伺候你就寝吧……”
被她扯住的骆怀溪顺势倒去,压在她身上,四目相对,呼吸渐沉。仿佛受了蛊惑一般,她缓缓低下头,离那诱人的红唇越来越近……
作者有话要说:成亲之后是什么,你们懂的……
嘘,低调。
☆、45洞房
夜色如墨;冷月如钩。
蓝府的喧嚣已逐渐式微,而有些人的愁绪却半点没有消褪,反而随着这渐沉的天色愈发晦涩起来。
前院的觥筹交错已临近尾声,蓝府的下人们也都各自回房歇息了;只剩一两个值夜的家丁和善后的婢女清理着杯盘狼藉的宴厅。
没有人注意到,蓝府后院鲜少留客的厢房中,亮着一豆烛火,若隐若现中,映出一个曼妙而单薄的身影来。
手执白玉杯自斟自饮的顾翩然单手支颚,往日清冷的目光却失了焦距,口中不断灌着曾经最爱的梨花酿;却只觉得索然无味。
不知溪儿在干什么呢?按照规矩,应是入洞房了吧!顾翩然苦笑着;索性弃了酒杯,舍了礼数,直接对着壶口牛饮起来。
然而这梨花酿终究不是什么烈酒,虽然微醺,却远远达不到让人醉倒的程度,因而也无法浇灭她心口萦绕的苦涩与嫉妒。
她多么想带着溪儿抛下一切远走高飞,但是摆在她面前的事实却让她只能将最心爱的孩子推入别人怀中,独自一人伴着一壶清酒饱尝寂寞。
这就是因果。
是对她曾经那么无情的伤害溪儿的惩罚。
若是溪儿能不再悲伤,喜乐一生,纵使自己万劫不复,那又何妨?
“溪儿……”顾翩然喃喃地呼唤着这个在心头徘徊无数遍的名字,想是期许太甚,竟仿佛看见她出现在眼前。
呵,顾翩然啊顾翩然,你已经沉沦致斯,连现实与幻觉都分不清了么?
然而当她听到那一声软糯的轻唤时,才猛然惊觉站在自己眼前的,正是自己想了又想却求之不得的人。
“然……”骆怀溪有些不确定的又唤了一声眼前满脸酡红的女子,不敢相信这真的是她从来优雅出尘,清冷淡然的师父。
然而还没等她继续询问,已经被紧紧揽在一个带着冷香混着酒气的怀抱里。
那双有力的臂弯牢牢锁住她的腰身,像是要确定她的存在,又像是要将她禁锢怀中不愿她离开。
感受到由那双手臂所传递的强烈的情绪,骆怀溪也不由得伸出双手拥住她不易察觉地颤抖着的身子,给予她自己所有的温暖。
这软软的身子,暖暖的体温,的确是最熟悉的人——可是,此刻,她不是应该在另一人的房中么?
似乎突然回过神来,顾翩然推拒着想要挣脱开骆怀溪的怀抱,却在她的坚持下难以如愿,也或许是心中本就不想离了那千念万想的怀抱,顾翩然也只不过象征性的又挣扎了两下,便乖顺地伏在骆怀溪的肩头,这难得柔弱的姿态引起了她万般怜惜,只恨不得将心也掏给她。
“溪儿,你……”为什么不去洞房?怎么会在这里?顾翩然有好多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倒是骆怀溪主动提起了话头,柔柔地说道:“翎姐姐喝了些酒,头疼得紧,我已经服侍她先睡下了。”
“那……”你怎么不同她一起睡?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出不了口。
心有灵犀一般,知道她在想什么,骆怀溪又是自觉地回道:“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独守空闺呢?”嘴角含笑,眼泛春水,直看得顾翩然撑不住羞涩地撇过眼去。
“哼……”颇有些虚张声势的冷哼,却怎么也控制不了嘴角不住上扬的弧度。顾翩然当然不愿意承认自己沉至谷底的心因为听到这一句而雀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