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锄说;“这可和年纪没关系;我有时也这样儿。”见到赵温酒她心里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惊喜;俄普狄斯情结早丢到了一边。见到赵温酒的那一瞬;林乐锄发现自己一下午一下来烦躁就被熨得服帖了。
“酒妈妈;到我家来坐坐?”林乐锄忽然还有点儿害羞;和赵温酒这样客气起来;她心里觉得不合适;但是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说什么好。赵温酒的油嘴今天也发挥极差;看了看小尼姑;“不打扰吧?”
林乐锄心里冒出了些小火苗;和我客气?“打扰?你向来不是厚脸皮么?洗换衣服都在我家了;还打扰?说;是不是像到我家这儿骗按摩?”
赵温酒下了车;“说对了;女儿诶。妈妈这几天腰酸背痛;少了你可真不行。”赵温酒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拍了拍林乐锄的肩膀;“走;走;上楼去。哦;妈妈饿了;家里还有吃的吧?”
林乐锄白了她一眼;发现赵温酒眼里没有以往的戏谑;像隐藏着什么;“都剩菜剩饭;要吃不?”
“咱们母女不膈应这些;没事儿。”赵温酒和林乐锄并肩进了楼;忽然周围一片漆黑;接着就是各家窗户里传出的惊呼;停电了。
林乐锄靠近了赵温酒;“停电了。只能走楼梯了。”
“没事儿;我们俩一起不怕黑。”她正要从包里拿手机照明;忽然左手一暖;一只小小的手钻进了她的手心;赵温酒的心被猛地一撞;她握紧了小尼姑的手;“每层多少阶?”赵温酒问;声音有些颤抖。
林乐锄的手心竟然开始冒汗;赵温酒握得很有力;很温暖;她轻声说;“十八。”
“一起走。”赵温酒牵着林乐锄;两个人很有默契地一起上了台阶;才走了十阶;楼道的紧急照明灯亮了;赵温酒笑着说;“咦;这下看得见了。”她同时松开了林乐锄的手;林乐锄的心瞬时空了。
第 30 章
赵温酒在林乐锄家坐了一个多小时;指尖始终在麻麻的状态。两个人喝了茶;断断续续地聊天儿;赵温酒觉得自己奇怪;明明在楼下特别想进来;进来对着林乐锄又大脑时时空白;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怎么去开玩笑了。赵温酒的八核大脑、超级运行系统退化成了DOS系统。
林乐锄说;“赵温酒;我哥对你还念念不忘呢。”赵温酒说;“哦。”
林乐锄又说;“赵温酒;我爸爸老是想逼我就范和那个孔令早交往;我想麻利点儿最后一次和孔令早说清楚;我不喜欢他。”赵温酒犹豫;“嗯;不喜欢就别勉强。”
林乐锄软软的身躯靠着赵温酒;歪着头继续问她;“以后没了孔令早;还有孟令早;孔令晚;赵温酒;现在我不想和王晓雨在一起了;但是我也不知道以后我要怎么办?什么时候才能遇见合适的结婚对象呢?”
赵温酒感受着自己的心;那里只要小尼姑靠近就会加速跳动;像对赵温酒宣战;“脑子门儿清是吧;情绪控制很到位是吧;我继续跳跳跳。”赵温酒闭上眼;小尼姑的小脑袋已经在她肩膀上蹭了蹭;“酒妈妈;我觉得你比我任何一个闺蜜都要贴心。”
赵温酒欲哭无泪;可不是。她拍拍小尼姑的手;林乐锄抬起头;见赵温酒嘴角细细法令纹扩散;“可是我以后做不了你的伴娘;哪有这么大年纪的伴娘。”赵温酒感觉心湿了。“结婚的事儿别着急;感情一定要慎重;不能勉强自己。”赵温酒站起来;“今天的按摩先欠着;以后来讨。我先回家了。”赵温酒走向玄关换鞋;林乐锄注意到她的鞋跟有些高;“以后开车别穿太高的鞋;不安全。”
赵温酒点点头;“好啦;妈妈走了;你在家要乖乖写作业。”林乐锄没有挽留;和赵温酒招了招手;然后跑到阳台看着赵温酒的车离开。
“总有一个人;是心口的朱砂。”赵温酒想起这么句歌词;忽然发现;那朵心头的小花的根部;就是朱砂。
十月结束啦;十一月冷了起来;大风刮;大风刮;林乐锄还没见着酒妈妈。
学生段考的成绩非常出色;连那个王卿涵都进了倒数十名;赵小哈也很靠谱地爬升了年级二十个名次;和每个家长通报成绩需要林乐锄下班后在办公室继续一一电话;看到赵小哈的监护人那栏写着“赵温酒”三个字;林乐锄的手指拂过;仿佛看见赵温酒在面前笑。
这个特殊的“闺蜜妈妈”小十天都没动静;没吵着要她按摩;没带她去田蜜蜜家蹭饭吃。除了工作;林乐锄还找了机会和孔令早摊牌;“孔先生;我对你真的只有哥哥那样的感觉;不是恋人的感觉;我们实在不合适。”
孔令早倒是不再烦她;而是隔三差五往林老爷子那儿去;陪着下下围棋;教老爷子淘宝;帮家里买菜;俨然比儿子还亲。
林乐松在电话里说到这些事儿;还劝林乐锄;“乐乐;令早这个男孩真的不错;看得出是很喜欢你的。那个;能帮哥约约你那个学生家长赵温酒吗?”林乐锄说赵温酒最近没空;算是把老哥暂时给糊弄了。
赵温酒;赵温酒;林乐锄忽然很恼火自己;为什么还老想着她?她也不就是把自己当成个朋友么?忙的时候不联系或者少联系;闲着就拉了一起吃饭玩乐。
前几天在第一医院外面遇见了李二梅;李二梅无精打采地背着双肩包;推了推眼镜对林乐锄说;“最近怎么没见你御姐带着你找我玩儿?”
林乐锄忽然很喜欢“你御姐”这样的称呼;李二梅弯下腰系了鞋带;气鼓鼓地说;“田蜜蜜那傻婶儿也没联系我!我还等着她道歉!”
林乐锄问什么事儿;李二梅又不说。拖着林乐锄进了火锅店;两个人涮了通后;李二梅捂着肚子说;“吃了一个礼拜方便面;这会儿才满足。”吃饱了的李二梅又恢复了痴呆状态;傻傻看着手机一遍又一遍;“李二梅;你失恋了?
李二梅立马打了鸡血;“我才没!还没恋呢;我以前的恋爱就是一起出去拖手吃饭;写写情书。我都七八年没谈恋爱了!”
林乐锄很好奇;“高中时谈的?没结果啊?”李二梅蔫了;“花儿都没开;她被班草追走了。还笑我脑子不清楚;当真了。”
“那你怎么看着没劲啊?受什么打击了?”林乐锄透过火锅前的雾气蒙蒙;看着李二梅摘下眼镜擦了擦上面水汽;“我也不知道;我心里没着落。”
想到李二梅这句“没着落”;林乐锄的视线从家长通讯簿上离开;拨了赵温酒的电话;很长的“嘟”声后;是赵温酒冷静的声音;“喂?林老师吧;我在开会;一会儿给你电话。”赵温酒的声音和平时不一样;清冷的程式化的;林乐锄不由得也客气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了;您先忙。”
赵温酒放下手机继续指着报表对温小宝说;“这个季度在这样下去我们要亏着钱撑下去的;仓库是你负责的;你不去看看空剩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