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在她有危险时奋力相救,却不会把麻烦牵到易水楼去——而且,不会为了她离开易水楼。
九尾狐沉默良久,几不可闻叹了一声:“好。”将心比心,自己不是也不会为了疏影放弃现在的事情?所以没立场责怪她什么。松开怀抱,指尖却溜到疏影胸口,按着她的心脏,怦怦跳动得平稳,“但是这里,不许再有别人。”
装着我就够了。
疏影面无表情,低头看了看她按着自己重要脉门的手指。她不是笨蛋,当然听得懂九尾狐的意思,但是……这家伙不要命了?在折断和回答问题之间犹豫片刻,她选择了后者:“本就没谁。”停了下才认真道,“你再不收手,就晚了。”
杀气刺得九尾狐识相收手,却没让她胆子小些。她重新抱紧了疏影,不容置疑地吻了好一会儿才放开。
跟以往一样,味道很好。疏影想着,也有几分莫名其妙。
九尾狐为什么会想跟她相好,这是她一直觉得奇怪的事情。她对人太冷淡,本以为跟九尾狐做成朋友已是很大的突破;九尾狐亦是,看起来随性开朗,却暗暗跟人保持着距离。两个人是怎么走到如今这步的,她从没明白过。
只是,跟九尾狐在一起,她知道了很多过往不懂得的情绪。而且两个人一起的时候,不管带不带情欲,都很舒服自在。所以疏影也就不去费那个脑子——她也没有寻常姑娘那么多的闲暇去思考这么细致纠结的问题。
望着九尾狐的远远离去,疏影摸摸双唇。被蹭破了一点,风一吹有些刺疼,心里却有种暖暖的感觉流转着。
于是她转身,随着熟悉的那声鹰啸的方向走去,也就无法看到九尾狐走得老远,脸上也没有消失的笑容。
很是美丽,也很是满足。
九尾狐带着几分甜蜜的酸涩回到梵铃面前,接过她递上来的信函,重新回到北珣帝姬殿下的身份,继续去完成她要做的事情。
疏影则回到楼主的帐篷复命,说明阿实被伤的原因。
护短的楼主当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为了不让刺客楼被灭得连灰都找不到,疏影少不得半真半假地交代,是自己的旧日恩怨找上门才让阿实吃了亏。现在已经处理完毕,无需劳烦楼主出手。
不得不说,跟九尾狐交往久了,多少学到些撒谎的本事。楼主仔仔细细盘问一番,都让她面无表情滴水不漏地一一挡下。最后楼主挥挥手,让她亲自去照顾阿实作为连累属下的惩罚,疏影垂首领罚,安安静静退了出去。
因为挂心,疏影才想起静的那些八卦。迦梨大人虽然性子古怪又高傲暴躁,但对于硬骨头的众生宽容度都很高,不会真的痛下杀手,给些苦头做教训也就完了。阿实伤成那样,想想就明白是他不愿意泄漏自己行踪触怒了迦梨大人的结果。
也就是有这种把握,疏影才没有在昨晚就追着阿实去。果然等她到了阿实的帐篷里,那孩子已经能坐起来喝汤了。医堂弟子表示,阿实被马儿背回来时内息莫名错乱,冲撞血气逆流,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后吐了口淤血就昏昏而睡,错乱的血气就此归位,像是啥事都没发生过。
虽然几个医堂弟子对阿实这次古怪的伤情很感兴趣,但碍于人还没死不能用来解剖研究,他们只能表示遗憾——当然很快就被鸦杀堂堂主冷眼瞪了出去。
而醒过来的阿实则捧着头表示昨晚发生的事情像一场记不清楚的梦,也就免去了许多麻烦。至于这件事唯一让疏影感到有些难堪的就是她尽心尽力地送汤递饭,倒把阿实吓得不轻,以为堂主表情柔和是因为将他从此看成了废人来给他送最后的晚餐,没等到太阳落山就从床上逃走继续去站岗了。
北陵琅瞅着北陵琇微微红肿的唇,“你跟人相好了?”
“是。”忙着观察粮草运输路线图的北陵琇眼都不抬一下。
“女人?”
“嗯。”
北陵琅沉默片刻,狠狠叹了口气:“一个坑里摔两回,让阿璟知道了,你不挨鞭子才怪。”
“过去也许会吧,”北陵琇低哼,“今时不同往日。大家彼此彼此,璟王兄才不会动小妹。”
想起奉歌那位天天缠着阿璟,连禁军都赶不走鞭子都抽不跑的牙石国叛军头子,北陵琅头更痛。
那个混蛋是他耍了点手段透过某些事情引荐给阿璟的,目的是联合叛军把现在的牙石王族给灭了,然后阿璟就可以接收牙石的势力还可以开疆拓土……对,现在这事儿进行得非常顺利,最多再两月牙石就要改朝换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