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虞派人去送口信,转过头来便见到白烨站在门口。“他来了?”
白烨颔首,目光睨着别处,角门后面似乎有人在偷窥这里。她走到江虞的屋内关上一扇门,躲在门后对江虞说,“都安排好了,他安然无恙。”
“嗯。”江虞放下手中的笔,抬手对着白烨嫣然笑道,“你过来,我有东西让你看。”
白烨走了过去,凑到江虞身边望向桌面,见到上面的一卷画心中惊喜无比,声音忍不住颤着道,“这画上的人是……是我?”她不敢高估自己,但那画中的女子不是自己又能是谁?
“嗯,是你。”江虞撩起垂在鬓角的碎发,夹在而后,白皙的脸略微泛红,“你觉得像不像?”
“像极了!”白烨叫道,拿起画轴越瞅越觉得精妙无比,“你未曾找我临摹,怎么能画得如此相像?”
江虞脸色更红,推脱道,“我记性好。”
白烨瞧见她神情,暗忖道:一直以为在她心中我无足轻重,但若她真的不在乎我又怎能画出这样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像?可见她早已将我牢牢记在心中,只是她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她如此用心,我又怎能怪她自私呢?
想到此处,白烨心中温暖无比。窗户外的阳光侧打在江虞的脸上,照出她完美的脸部轮廓。
江虞将画收好转身找地方放的时候,撞见了白烨眼中灼热的火花,脸上顿时一赧道,“躲开,我要放东西。”
白烨侧挪一步,眼睛笑盈盈地顶着江虞直看。
倘若能与她一直如此相处,白烨心愿足矣。
☆、第六十九回
夜半无人。
白烨守在江虞院中;躲在树上假寐。
一个人影悄悄地溜了进来;白烨倏地睁开眼睛看着;月光照亮了那人的脸,白烨悬着的心一懈;脸上露出笑容。夜半来江虞院中的是江姗,她赤脚抱着被子;像是夜幕中的精灵一般灵巧,这样的剧目不知道已在江府上演了几次,可能在白烨见到江虞之前天天上演。
江姗叩门,等了一会儿便见江虞略显疲惫地站在门前,她身上披着一件薄薄的纱衣;眼神朦胧,此刻的江大小姐有点慵懒,有点茫然,像是找不到父母的小女孩。
白烨望着江虞半晌,痴痴地笑,人人都言江大小姐如何了不得,如何狡诈多诡,但却忘了她才十九岁,半夜被人吵醒的时候可能还会发一点脾气。她显然瞅见了一点江虞的愠色,但与平时的冷冰冰不同,她带了一点娇气。
“姐姐,我能和你一起睡么?”江姗眼睛亮晶晶地问。
“嗯。”江虞有点清醒了,眉心稍蹙,侧开身子让路。
白烨见到姐妹二人入了房间,微微一笑。想来江姗也是一直在担心江虞安危,只是江姗自己也不太安全,但好歹有孙权派来的一队人来保护,此刻他们已随着江姗到了江虞门前。
江姗如此细心,实在不像是要靠江虞保护的小妹妹,江虞或许不知道在不知不觉间,江姗已经从一个凡事都要跟在江虞后面的小萝卜头长成了一个勇敢、坚毅的少女。
随着门“吱呀”一声合上,白烨仰头靠在树枝上,夜风寒冷,她缩了缩脖子和衣而眠,夜并不长。
城南,石桥边的空地,太阳已高高悬起。
野风助长了杂草,发黄的草儿密密麻麻布满视野。在这泛黄的画面里,一个披着黑色衣袍的女子孤零零地站在那儿。衣袍边缘用白色的狐狸毛滚边,柔柔的触感扫着白嫩如玉的脸庞。
过了一会儿,另外一个白衣女子带着一个黑衣怪客朝着这女子走近。
“人我带来了,”白烨道,“他来了吗?”四周地势平阔,若是有人来一眼便能瞧见,可来的很有可能不是人。
江虞转身面向白烨,发尾轻轻扫过脖子,这样的姿态让白烨心里一阵激荡。江虞目视那黑衣怪客,怪客的身体正在发抖,江虞道,“你不必担心,我会尽力保你周全。你的家人我已安置妥当,江府会照顾他们直到终老。”
怪客哆嗦道,“谢……谢谢大小姐。”他偷偷抬眼瞅着江虞,眼中充满了憧憬仰慕。像他这样一个小人物,能够这样近距地接触江虞在从前是连想也不敢想,他紧拽着自己的衣袖,直到上面捏出了层层褶皱。
一阵阴风过去,漫天黄色尘土飘扬。
江虞微眯了眼睛,白烨拉着黑衣怪客迅速闪到她的身边。黄沙中,有一个人影若隐若现,她慢慢朝着这边走来,身上红色衣裳随着风的鼓动猎猎作响。红衣女子停在不远处,周围的黄沙渐渐消退,视野变得清晰明朗起来。她身上的红衣布料节省,漂亮的倒八字锁骨一览无遗,修长的**从朦胧的红色裙料后透出,时隐时现,姿态妩媚婀娜,叫人不住遐想非非。
但这里只有一个男子,白烨眼里只有江虞当然不为所动,而江虞心静如水,区区一个女子又怎能让她动心?倒是那黑衣怪客见到如斯美人,禁不住血气上涌,鼻子里滚出一点热血来急忙捂住。
那红衣女子不屑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