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气息凝重沉闷。
永宁帝罕有的面色阴沉,来回翻看镇抚司上奏的密折,仍不敢相信钦差被毒死了。
“所以这是抗议、抵制,还是谋反?”
借齐王案查江南盐商,确实有改革盐铁税制、增长国库收入的想法,结果怎么都想不到盐商敢杀钦差。
永宁帝眉头微皱,一时间拿不定主意,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
“小海子,你说朕该如何做?”
“启禀陛下,依国朝律法,杀钦差等同谋反,理应将涉案者满门抄斩,地方官削职流放。”
海公公话音一转:“只是盐商背后是江南世家,不能什么都查,万一查到卢家、郑家头上……”
江南世家盘根错节,查卢郑就会涉及崔氏,而崔家可是陛下母族,崔阁老更是陛下掌控朝堂的肱骨臂膀。
永宁帝冷声道:“所以没法查?”
海公公说道:“启禀陛下,为了国朝安宁,要有目的、有范围、有限度的查案。”
永宁帝合上奏折,心底很想血洗江南,却也知道小海子说得有理。
诛盐商九族,收一收盐税,勉强算是达到目的。
宽厚仁和的性子,适合国朝休养生息,同时严酷杀伐不足,会放任贪官污吏。
或者说,永宁帝面对盘根错节的江南世家,怯懦退缩了。
这时。
小梁子进门通禀:“陛下,安公公求见。”
“让小安子进来。”
永宁帝对小安子略有不满,先前命他协助办案,结果案子没进展,钦差死了。
“陛下,您要给奴婢做主啊!”
李平安人还没见到,哽咽抽泣声先传来,只见他双目通红眼泪止不住的流。
噗通跪倒在永宁帝跟前,咚咚咚磕头喊冤。
“奴婢干儿去江南查案,竟然遭到盐帮围杀,死无葬身之地,那是奴婢的挚爱亲人啊!”
永宁帝眉头微皱,原本呵斥的心思顿时消散,反而要出声宽慰。
“莫要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你干儿死了,朕的钦差也死了!”
“什么?”
李平安目瞪口呆,骇然道:“竟有人刺杀钦差,简直大逆不道,当诛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