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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部分(第1页)

“未婚夫?”这对张金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她立刻将质问的目光投射在张礼然身上,犀利的眼神逼着对方知错地垂下头来。

“呃,不是,怎么可能是?”张礼然矢口否认,话出了口又发现不对。她搓了搓衣角,避重就轻地介绍道:“他是林宣赜的哥哥。”原来,林宣赜父母这趟是跟了他堂兄的车来的宁都。部队里有任务,林堂兄顺道就把叔叔和婶娘捎了来。吃完饭,林父林母见时间太晚,便让他开车送张礼然回家。

林堂兄有点不满于她的态度,说:“弟妹,我叔我婶今晚说的,你可要上点心呵!”他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张金心口,她再也听不下去了,于是非常无礼地在人家说话时冲张礼然甩了一句:“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去了。”

张金黑着一张脸往家里去。圆脸姑娘不在,整个轿厢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张金觉得这样非常好。此时此刻,她不想碰到任何一个人,她只想自个儿静一静。

过了近半个小时,张礼然终于也到家了,又苦恼又小心地挪过去对张金说:“阿金,你听我说。不是未婚夫……”

“不是未婚夫还是什么?他都带你见家长了。”张金瞪着眼前的人,不理解对方为什么到了如此地步还能理直气壮。时至今日,她终于明白张礼然这阵子那么多次的晚归,那么多次的不回家吃晚饭,那么多的藏藏掖掖,究竟是为了什么。

其实,张礼然现在真是骑虎难下。林宣赜父母貌似对她还挺满意,正经把她当未来儿媳妇在考察。这些日子她渐渐地也有些面试,快消、日化、汽车、通信,虽然只是海投,但基本都进展到一面或者二面。林宣赜父母更好,一面二面三四面,她都已经被传唤过六七次了。或许是她以面试或者笔试推脱的次数太多,方才林父林母非逼着她表态,还说暂时不找工作完全没有问题,先把结婚生子的事搞定才是正经。

这些话,她怎么能跟张金说呢?所以,张礼然只好继续扯谎,“他爸妈帮我走了关系,中金所呢。”张礼然一贯是老实孩子,说这话时眼神游移不定,因此很轻易就被张金看穿了。

“是吗?说实话!”

“我……”张礼然语塞。正在想词的当儿,喉头又是一阵恶心。这种情状,张金再熟悉不过了,她也曾两度经历,所以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事已至此,张礼然不得不和盘托出:“我……我怀孕了。”

没有挑明是谁,但也无需追问。张金暂时顾不上这茬,反而更关心他俩是如何折腾出来的:“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张礼然垂着头不敢看张金,像是没考好的小学生面对家长的责罚。

张金略略一算,就明白过来了,声音也愈发冰冷起来:“就是我出差的时候吧?”

承认的声音细若蚊蚋。

“你……”张金嘴唇不住地哆嗦着,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她整个人颓唐地坐到沙发上,再也不肯吭气。

张礼然觉得,这种无声的凌迟比张金痛骂她一顿还要难过。如果可以,她宁愿选择被骂“我真是看错你了”或是“你真是下贱”之类的话——而这也是她对自己的评价。可是张金这样,她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阿金,你说句话好不好?”

还有什么话好说呢?木已成舟。张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不是这件事,也会是其他的事。只是没想到,这结尾来得这样得快。可这一切也绝非毫无端倪。她们的感情其实早就有了裂痕。五月吧?从五月起,其实就开始崩塌了,只是两个人还在自欺欺人地维持着。苟延残喘了半年,居然奇迹般地撑到了今天。

不管张礼然怎么求她晃她,张金依然不言不语。眼泪在脸上肆虐,颧骨早被洗刷了许多道。张礼然跪坐在地上,抱着张金的腿苦苦哀求道:“阿金,你别不理我。我去把孩子打掉就没事了。我绝对不会跟他结婚的。”张金用力地摩挲着她的头发,整个人却哭得说不出话来。良久,她才哆嗦着嘴唇开口道:“你要是打掉了孩子,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张礼然以为自己听错了。按照逻辑,不是反过来才对吗?

“傻丫头。”张金异常疲惫地闭上眼睛,大朵大朵的眼泪花一般地从她合拢的睫毛间绽放、坠落。“一个女人能做母亲是不容易的。不要像我一样。”闻言,张礼然立刻紧张地追问道:“什么不要像你一样?你怎么了?”张金睁开眼,看着一脸焦灼的张礼然凄凄一笑,低声叹道:“我以后是不会有孩子的了。”

“怎么会?”张礼然难以置信。

而张金抬起再度雾掉的双眼,仰头看着天花板,目光仿佛穿过宽广无垠的时空,投射到那回不去的以前。

还是那次意外的宫外孕。它不仅带走了她跟俞可涵的第二个孩子,甚至还带走了她的一侧输卵管,带走了她作母亲的权利。得知这一消息时,张金哭了,整个春节假期都在以泪洗面。负责她的护士终于看不下去了,拉下脸来训斥她:能捡回一条命来就算不错了,还要求那么多做什么?可张金想:一个女人如果不能有孩子,就好像哪里缺失了一块,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正月过完之后,俞可涵终于姗姗来迟,从位于西南郊宁钢厂的母亲家回到了北城的出租屋。二月份、三月份,他在忙公务员面试、体检、政审的事情,总是没有足够的时间顾及她。他越来越经常地晚归,对她也越来越疏离。张金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日渐强烈,最后,终于在鲜花怒放的五月,在一个原本开心至极的傍晚,接到了明白无误的噩耗。

张金从没告诉过任何人:俞可涵执意跟她分手的原因,就是她不可能为他俞家延续香火了。她哭,她闹,她只差没去上吊了。谁知他还是说:“对不起,我不能让我妈失望。”六年青春,千里迢迢,完全托付给他的灵魂,以及因他而残破不堪的身体,却只换来了一句轻如鸿毛的“对不起”。

张金痛得揪心,忍不住想起她第一个孩子。死人白的小诊所,惴惴不安的少女,冰冷的钳子深入身体时,她习惯性地去抓他的手,却只能抓到粗糙的床单。他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直到面如寒霜的护士把她带出去。那时候,他在走道里破天荒哭了,吻着她的额角、鼻梁和嘴唇,不断地说:“宝贝,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这种苦了!”

当时她毫无保留地信了这话,可后来他还是没能做到,反而害得她从此失去了生育能力。讽刺的是,并不只有她一个人如此受苦。林雪梅,这个她理应嫌恶并怨恨的人,也同样为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躺上过简陋的手术台,更别提那些她根本不晓得的莺莺燕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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