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没说完,一团黑气突然从他七窍钻出。
和尚像泄气的皮球般瘫软下来,黑气在空中凝结成狐狸形状,对我点了下头,消散在空气中。
“是胡三爷的报马,“火狐狸抖了抖毛,“看来老六的堂口彻底散了。
“
我抱起昏迷的小辣椒,她轻得像片叶子。
走出地窖时,东方已经泛白。
晨光中,土地庙的牌匾“哐当“一声掉落,扬起一片灰尘。
我拍了拍火狐狸的脑袋:“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
回足疗店的路上,小辣椒在我背上渐渐有了意识。
她呼出的气喷在我后颈上,开始是凉的,后来慢慢变热。
“哥,“她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我梦见,好多蛇,“
“别说话。
“我掂了掂她身子,感觉比刚才沉了点,看来丹药起效了。
转过最后一个巷口时,小辣椒突然挣扎着要下来。
我扶她站好,她腿打着颤,但确实能自已走了。
她盯着足疗店的霓虹灯招牌,眼泪唰地流下来。
白姐正在柜台后面发呆,手里捏着一支烟,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她抬头看到小辣椒的瞬间,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似的僵住了,然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小辣椒!
“
她连拖鞋都跑掉了一只,睡袍带子散开着,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扑过来,一把抱住小辣椒。
白姐的手在她背上摸来摸去,好像要确认这不是幻觉。
她的眼泪糊了小辣椒一脸,嘴里翻来覆去念叨着:“瘦了,瘦成这样,都怪我,“
小辣椒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地上。
我默默退到旁边,从法包里取出装小豪的纸包。
这孩子等得太久了,纸包摸上去比平时烫手。
我把小豪的魂魄从法包里放出来时,纸包微微发烫,像是承载了太多未了的执念。
“小豪,“我低声念咒,黄纸包缓缓展开,一缕白烟飘出,在昏暗的灯光下凝聚成半透明的影子。
小辣椒原本虚弱地靠在白姐怀里,一看到那模糊的人形,整个人猛地僵住,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小豪?“她的声音发抖,像是怕惊散了这个幻影。
小豪的魂魄静静站在她面前,眼神温柔而悲伤。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鬼魂无法发声,只能轻轻点头。
小辣椒踉跄着扑过去,伸手想抱住他,却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