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简欣培挑了挑眉:“你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为什么是文博?为什么会是文博?”秦咸洛抬目注视着她,喃喃的道。
“这个问题对你重要么?有意义么?”简欣培学着她前几天的口气,骄傲的道。她忽然有一丝报复的快意,这让她的心似乎减轻了一些痛楚。
“你不爱他!我知道你不爱他!那你干嘛要嫁她?”秦咸洛握紧拳头,忽然大喊道。
“我不爱他?”简欣培脸上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她笑得眼泪几乎都流出来:“可笑你也会讲出这种话来!还真是令人不可思议,你不是认为只要是个男生我就会爱上吗!我可以爱顾明杰,可以爱周晓寒,为什么我不可以爱文博,他起码痴情,他起码专一,是不是?”
秦咸洛有些泄气的败下阵来,她摇了摇头,目注着简欣培,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培培,我希望你嫁个你自己爱的人,文博是个很好的男生,但他追你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动过心,我。。。我不希望你把婚姻当儿戏,你怎么了?不是。。。不是跟周晓寒吗?米姨说那男孩很好。”
我怎么了?简欣培咬着唇,恨恨的望着她,该死的秦咸洛,为什么她永远认为她爱着别的人,为什么她总是不相信自己自始至终只爱着她!
秦咸洛有些慌乱,有些底气不足,有一个令她恐惧却也令她心痛的念头在她心里慢慢浮起,培培。。。她是不是在赌气?她爱的莫非真的一直是自己?无关感激,无关友谊,也无关占有欲,不然,自从回来后,她为什么表现得那么古怪?难道她当时的离开,别有苦衷?可是。。。如果是这样,那怎么办?小娴怎么办?
她茫然的往后退,直至退到墙边,她嘴角的肌肉痛苦的抽动着,好一会儿,才艰难的开口问道:“培培,你到底爱谁?”她大气也不敢出,紧张的看着简欣培,等着她的回答。
“我到底爱谁?”简欣培却轻易被这句问话激怒,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大声道:“我爱男生!秦咸洛,只要你是男生,我也会爱你的!”
秦咸洛身子一颤,象忽然挨了一鞭子,脸上瞬间失去了颜色,她背贴着墙壁,缓缓的站直了身子,可是,这个答案虽然轻易刺痛了她,并让她失望,却也莫名的让她感到安心,她不想再问简欣培任何问题,有些吃力的转过身体,准备从这个让她有些窒息的空间里离开。
“秦咸洛,你别走!”虽然今天看似占足了上风,也多多少少出了点气,但一见秦咸洛准备离开,简欣培却是不由自主的慌张了起来,她赤着脚跳下了床,冲过去一把抱住秦咸洛。
“咸洛,我不准你走!”她紧紧抱着秦咸洛,抓住她背上的衣服,语无伦次的道:“咸洛,你是女生我也爱你,你是女生我也爱你!只要。。。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秦咸洛木然的任她抱着,不说话也不动。
“咸洛,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简欣培哽咽着道。
“你说。”许久,秦咸洛才蹦出一句话来。
“离开米小娴,然后我们再在一起。”简欣培将头埋在她脖颈间,喃喃的请求道:“咸洛,好不好?好不好?”
“不!”秦咸洛望着她,面无表情的道。
简欣培紧咬着牙,狠狠的望着她坚定而残忍的目光,恨不得她立刻滚出她的房间,滚出她的视线,然后一辈子也不相见。可是那个温暖的怀抱却那样熟悉,那样令人贪恋而依赖,她竟然悲哀的舍不得放开手。
又是“啪”的一声,墙壁上的灯光的开关被简欣培愤怒的按掉,整个房间又陷入一片黑暗。
简欣培赤着脚,站在冰凉的木质地板上,她象溺水的人,死死的抱住秦咸洛,她双手紧紧勾住她的脖子,开始亲吻她,她吻着她的鼻子,她的脸颊,她用力吮吸着她的嘴唇,疯狂而又绝望。秦咸洛站在那里,双手握紧放在两侧,既不忍心抗拒,也不愿意迎合。简欣培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裙,贴着她的身子单薄而柔弱,那睡裙下的身体,那扑鼻的柠檬清香,都是她无比熟悉的。秦咸洛的心里和身体,渐渐有了反应,她咬紧牙关,抵抗着这致命的诱惑,内心正挣扎间,她忽然想起在哪里看过的一句话,情人的体香,是最有效的春药。秦咸洛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原来,她抵不过柠檬味的诱惑,却又沉溺在薄荷味的幽香中,原来,她有着如此可耻的卑污的灵魂,她又配谈什么爱情?
简欣培吻了她许久,见她就是不张开牙齿,就好象自己是什么瘟疫一样,她是这样嫌弃自己,看来她真的一点也不爱了。她的自尊心被彻底伤害,心痛得几乎麻木,泪水又快又急的自眼眶滑落,忽然一狠心,牙齿重重的咬出了秦咸洛的下唇,她是如此用力,以至于舌间很快尝到了甜腥的滋味。一阵剧烈的痛楚从唇间传来,秦咸洛几乎痛出了眼泪,但她仍然紧咬着牙齿,甚至忍着不发出声音来,可是她的双手,却不自禁的抱住了简欣培。
简欣培咬得越深,秦咸洛就抱得越紧,她抱得越紧,简欣培就不受控制的咬得更深。黑暗中,秦咸洛紧紧抱着她娇弱的身体,泪水自紧闭的眼角潸潸而下,两人的唇间尽是甜腥和咸涩的味道。她带着一种惩罚自己的心态,拼命的忍着痛楚,这一瞬间,她恨不得自己就此死去。
拥抱象是要至死方休,越来越让人窒息,简欣培的脸上却露出幸福的笑容,这样的秦咸洛,才是爱着她的,如果这一刻她们就此死去,她不会有任何遗憾,因为这样的死亡,也是美丽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随后周云素的声音传进来:“咸洛,培培,出来吃点水果吧!”
秦咸洛心中一惊,从自暴自弃的心态中清醒过来,她的手忽然摸索着打开墙上的开关,然后推开了简欣培。
房间瞬间又变得透亮,简欣培退开几步,抬起朦胧的泪眼,如梦初醒般看着秦咸洛,忽然发出一声惊叫,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只见手上全是鲜血。秦咸洛的嘴唇异常痛楚,被泪水一浸痛得更厉害,她当然知道她为什么会惊叫,她感觉到了自己下巴上粘稠的液体。她捂着嘴唇,飞快的冲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捧起水将脸上的泪痕和血迹洗干净。
简欣培慢慢滑坐在地上,心里反复在问着自己:“简欣培,你在干什么?你刚刚做了什么?”天!她怎会这样狠心的对待咸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