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不准郎中心思的顾及独自陷入沮丧的情绪中难以自拔。手背和手臂上的红斑时时提醒她,这不该是被指甲划破后出现的症状。
乐乔明明提醒过她要小心的。
要是昨晚上听她话就好了。
可是……
还不知道危险是来自人还是妖怪的时候怎能让郎中走前面。
面对妖物或许郎中很厉害,但若要和人拼武力的话,她一定会落于下风。
毕竟自己可是堂堂的少年骑都尉啊,郎中这样的身份若是遇上贼人当然要靠自己保护。
这次吃了大亏,下次呢?
还是会一样挺身而出。
这样想了一会儿,顾及便释怀了。
“乐乔。”
“嗯?”
“听不听曲子?”
“傻的……”笑着摸摸顾四的头发,乐乔忽然觉得心情放松了许多,“来一曲吧。”
二人来到城西郊区的村子时是正午时分。
村子里只有一户人家门上挂着祭奠亡者的白灯笼。
应门的是名年过半百的老妪。
乡下人大多质朴,乐乔说要路过此地期望能借处歇脚,老妪二话不说便请她们进去了。
院子里还有个六七岁的垂髫小儿,一见乐乔进来立刻躲进旁边的小屋里,隔着门缝偷偷地望着客人们。
“我们吓着他了?”
老妪向小孩儿挥挥手,小孩子吐了吐舌头转身把门关紧了。
见小儿藏好,老妪才勉强笑道:“不懂事的孙子,怕生,莫见怪。”
顾及一旁听着乐乔和主人闲话家常,不由有些着急地拉了拉乐乔的袖子。
乐乔会意,便问道:“府上最近有白事?”
老妪顿时警觉起来,也不答话,只用那种久经人事的眼神打量着不速之客。
“冒昧了。”乐乔微微俯身,“不过我们没有恶意,请放心。”
郎中总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这是顾及一早发现的。
或许是蛊惑也说不定。
反正乐仙儿总能从人的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是我家媳妇。”老妪叹了口气,“二月初说要回娘家探亲,便让她去了。谁知道回来的路上掉进井里,就没了。”
“井里?”乐乔追问道,“捞着尸体了?”
“尸体倒是没有,有人在井边捡到元瑞的鞋子,后来等了一个多月也没见她回来估摸着是出事儿了。”老人家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口气和表情都很平淡,看不出太多伤感。“那井连着子胥河,兴许是掉井里给冲到河里带走了。”
“你们都没出去找找?”顾及心直口快地问道。
“她娘家离这儿也就二十多里,那么大的人要不是死了还能自己走丢?”
“没见着尸体就这么确定她死了?陆元瑞要是今天回来了,你会不会觉得是见鬼,然后说不认识她?”
“你们是那女人派来的?”老妪的脸色立时变了,“那个疯婆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元瑞,元瑞嫁到我家那么多年我会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