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显厉害了?”乐乔道,“刚怎不见得这么胆大。”
顾及摇头晃脑:“此一时,彼一时也。”
一来二去竟把要说的话丢天边去了。
等到顾及想起来时,乐乔正说着让她穿上衣服的话。
雨夜清冷。
顾及却懒得把衣服穿齐整,松松系着中衣的结扣,把外衣搭在臂弯一路小跑去内室。
“好冷好……”
话停在齿间,目光停在床上。
乐乔还像往常那样,睡前总要看会儿书。
这时的她仍是背倚墙壁,一手托腮,一手翻看着摊在腿间的书册。
可时隔半月再看这样平常的情景,顾及的呼吸骤然停滞了一下。
“冷……”
当郎中抬头露出惯常的笑容并向她招手时,顾及方才吐出未尽的词,慢腾腾地挪到了床边。
乐乔往里移了少许,留出大的位置给她。
“头发还没干,等下再睡。”见顾及拉了被子要躺下,乐乔提前拦下了她。
“唔。”
顾及便只能改成坐姿。
郎中正顾着看书,顾及这厢却无趣得紧,晃荡着耷在床边的腿,侧身窥看了一阵那如同鬼画符一样的书页,愈发百无聊赖。
“早上看了一出戏,是《东海黄公》。”
“嗯。”
“那戏子好厉害,能吞云吐雾。”顾及伸手比划,“‘呼’一声喷出好多。”
“嗯。”
“所以我觉得那戏子不是人。”
“是吧。”
“改天你也去看看嘛。”
“好。”乐乔终于放下书,摸了摸顾及的头发,“还没干。”
“你有听我讲话么?”
乐乔勾了勾唇角,道:“在听。”
窗外的风声忽然大了起来。
“刚才来的时候碰到陆元瑞了,她在济民所帮手,还认识了一个很好的男人,说是年底成亲。”
顾及絮絮叨叨地说着,乐乔专心听着,时而应和一句两句,时而只笑不语。
“啊对了,陆姑娘知道我的身份了。”
“什么身份?”乐乔忽然凑得很近,呼出的热气清晰可闻。
顾及不失时机地轻轻咬上那双唇,“就是本来的身份。”
萦绕在口齿间的话语暧昧不清。
这是第一次在轻微的碰触后,两人有了更深入的纠缠。
眼前眩晕的感觉令顾及不由自主攀上郎中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