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顾及与二位比丘尼先后进入妖笼。
与此同时,门前的街道上忽然响起公鸡打鸣的啼声。
邻里家有公鸡的同样不甘示弱地引吭高歌。
一传十,十传百。
一时间,平江城被鸡鸣笼罩。
“真的有鬼啊。”在阵阵不绝于耳的鸡啼中顾及迫不及待地汇报此行成果,“虽然也自称是奉持欢喜鬼,但我看到的和二位师父的不一样。”
“出现在深巷里的欢喜鬼,看起来和乐乔你真像啊。”
作者有话要说: 惯例求捉虫~
☆、大雪·比丘尼见欢喜鬼(其二)
鸡鸣声涌入妖笼。
平日里安静的院子像是一时间无法适应这吵闹,蛰伏的花草纷纷抬起头来。
最先是萎靡在冬笋后院墙角落的君影草,眨眼间竖立起及膝的分株,无风自动地摇摆了几下,又慢慢倒向冬笋。
之后有桥下靠近池沿的大丛石菖蒲,细长灰黄的草叶像从梦中惊醒似的,猛地打了个激灵,连带池水都掀起涟漪。
翻白委陵、虎杖、金猫儿、八手……
一个个都耐不住忽然欢腾起的冬日夜晚似的,抖擞了精神又齐刷刷地东摇西摆,状似交头接耳。
“四姑娘单独出去一趟就闹了这么大动静。”
“郎中应该跟上的。”
“俺看怪不得四姑娘,都是小尼姑招惹的麻烦。”
“把小尼姑吃掉。”
“吃掉!”
“吓!别胡闹。莫惊醒那小祖宗。”
……
背对着院子的二位比丘尼并没有注意到后方骤起的异常。本该保持平常心的佛门弟子皱着眉头专注思索着顾及所说的欢喜鬼。
顾及倒是把妖怪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痒难耐地摸出了一直带在身上的辟目。
乐乔借着奉茶的机会上前一步,挡住了顾及,有意无意地瞥了眼桥头。
妖怪们窃窃私语的声音登时消失了。仰头的花草也再度靡伏下去。
唯有那连成片的鸡鸣仍是不绝于耳且愈演愈烈。
“这样看来,我们是真的遇上……鬼了?”脱智手捧着茶盅,犹见指关节泛着苍白。
年轻的清觉倒是比脱智镇定,小小地啜饮了口清茶,便把瓷盅放在石桌上,向乐乔道了声“善哉”。
脱智见乐乔安神在在,半晌不提欢喜鬼之事,犹豫了片刻,问道:“不知少卿对那欢喜鬼有何高见?”
顾及同样疑惑,不由也把期盼的目光投向郎中。
“我知诃梨帝佛母亦称欢喜母,但要说起这欢喜鬼一时间并未头绪。”乐乔答,转口道,“眼下天色已晚,二位师父何不在寒舍先行歇息,说不定明日谜案自见分晓。”
安顿好二位比丘尼,顾及却磨磨蹭蹭地不肯入房就寝。
“明明是人家的事你还把她们支开。”顾及佯装嗔怪,眉梢却是喜气洋洋,“其实你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对郎中的信任顾四超乎任何人,而乐乔也从未令她失望过。
静寂的石桌上忽然响起“哒哒”的脆响,好像有谁正拿着棋子敲打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