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在半空中剧烈颤抖,始终不敢落下。
高级病房里。
楚昔薇被小心翼翼地安顿好。
宴北霆遣走了张妈和护士,病房里只剩下他和她,还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他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
他颤抖着,轻轻握住楚昔薇露在被子外冰凉的手,紧紧贴在自己滚烫的脸颊上。
“昔薇……昔薇……”
他一遍遍地低唤,声音哽咽沙哑,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恐惧。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何其苍白。
根本弥补不了她所受的伤害。
都是他的错。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是他让他的母亲,那个他一直敬重的母亲,伤害了她和他们的孩子。
他看着她苍白脆弱的睡颜,眼眶通红,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砸落,滴在她的手背上。
“你醒醒,你睁开眼看看我。”
“你骂我,打我,怎么都行。”
“求你,别这样睡着,我害怕。”
他俯下身,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滚烫的泪水交织在一起。
“我们的宝宝,他还努力地活着,昔薇。”
“他还努力地活着。
你听到了吗?”
“医生说他还活着。”
“为了他,也为了我这个混蛋,求你,一定要撑过去。”
“昔薇,我的昔薇……”
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的祈求,在空旷的病房里回荡。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力全部传递给她。
他不敢合眼。
他要一直守着她。
守着他和她之间,这仅存的,摇摇欲坠的希望。
天,蒙蒙亮。
宴北霆一夜未合眼,眼底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
他守在楚昔薇的床边,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直到张妈端着清淡的粥水进来,看到他的模样,吓了一跳。
“少爷,您……”
宴北霆缓缓抬起布满血丝的眼,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张妈,你留下,寸步不离地守着昔薇。”
“任何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