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陈晓嫒咬紧嘴唇用力按下门把,呼吸带来急促的心跳。林琅与岚还站在她身后,宿舍内空无一人。
【等我离校后再给零打电话吧】
陈晓嫒站在门口,指甲慢慢刺入柔软的掌心:对不起,没想到我会成为那种用电话通知你“我要走了”的混蛋。
岚无声地走到她身边,抬起指尖用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陈晓嫒吸了吸鼻子,轻声说:“我没事。”然后低下头快步走到桌子面前,开始稀里哗啦地顺东西。
她先把当年从家里带来的手提箱拖出来打开,里面装着几套折叠好的换洗衣物。
因为在学校内基本都穿学校发下来的衣服,所以这些衣服还很新,可以直接带走。
她随便拿了些纸巾、笔和牙刷之类的日用品装进塑料盒,手指划过书架上的教科书时犹豫了一下,把书轻轻推了进去。
算了,这些书籍太沉重了。
而且学校没收我的书本费……陈晓嫒鼻子一酸:是啊,我是特招生。
当年是因为母亲的支持还是弥洛教授的厚爱呢?总之我占了一个特招生的名额,被全国第一的大学录取。
学校甚至还给我发过足够应付四年大学生活的奖学金——我真的、真的很喜欢这种被重视的感觉啊。
陈晓嫒捂住脸,眼泪一点一滴地溅落到刚刚擦拭过的桌面上:那时候好开心,总觉得自己毕业后一定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对社会有用的人。
【“大家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高中老师的笑容与面试时弥洛教授期许的脸重合在一起。
可是班主任至今都是失踪状态,弥洛教授以后可能再也不见,而我——真的还能成为对社会有益的人吗。
陈晓嫒眼中划过令人心悸的影像。她在上下班的人潮里手持利刃与人群逆行,眼中没有平和的幸福,只有复仇。
她不自觉地抬起右手扫过书架上的书脊,擦过古文选集,最终什么也没有带走。
算了,我本来也不算什么好学生。
陈晓嫒释然地擦去眼泪:把书留在这里吧,学校一定能培养出更多更好的学生的。
她在宿舍里转了一圈,最后也只找到一些食物、日用品和平时购买的纪念品。这些东西堆起来也不多,哪怕又塞了两条换洗用的夏装,行李箱还是有很大的空间。
“不多带点吗?”林琅小心翼翼地晃了晃手中的铲子,想了想又从自己的箱子里抱了把狙。击枪出来。
陈晓嫒绷不住笑了:“没事,我有武器的。”
她从行李箱中捧出母亲留下来的盒子,对着灯光轻轻打开:一把和短刀差不多大小的匕首安静地躺在绒布里。
陈晓嫒摩挲着皮质刀鞘,仿佛能感受到母亲留下来的力量。她轻吸一口气,扣住刀鞘上的宝石缓缓拔出这把几乎没用过的匕首。
咔嚓。
“诶!”她惊讶地叫了一声,刀刃上多出了好几条纵横交错的红色痕迹。这些痕迹鲜艳又光滑,手指擦上去一点也不褪色。
不像血和锈蚀,更像是电镀上去的装饰。
可她分明记得这把匕首的刃口雪亮雪亮的,反射灯光都像映照出一层模糊的月光,什么时候有了这层红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