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说啥她能听进去,没看,先在那装聋作哑,跟没听见似的,这么骂一动都不动?完了,这说两句又不乐意了,还还嘴?”
翠兰根本不顾及铺锦的感受,只知道这是个让她丢脸,且失败的女儿。
铺锦听了,只觉得曾经一度以为的病痛,在心灵的疼痛面前,是那么不堪一击。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闭眼也难掩眼角的泪水。
“这不都是为你好吗?活了这么大岁数,咋越活越回陷呢?”
陈叶光看铺锦不吱声的样子,像是铺锦错了,该劝解改正。
“这是你养的好闺女,到处给咱丢脸,还没丢够。看不下去,实在不行我这就回去。”
翠兰越说越气,越来劲,看着铺锦无声的抵抗,厉声的喝道。
铺锦听了,她似乎悟出点什么,那就是明白自己的脆弱,在给别人看时,仿佛就是一场错误。
于是她硬是挺起一副骨瘦如柴的样子。虽然看上去浑身虚弱,但她还是恨自己只要没死,就得面对,于是她手扶着炕,硬撑着坐起来。
“爹,娘,你们别生气,我这就下地,收拾收拾,给你们做饭去?”
铺锦硬撑说着,就觉得喘气都疼,瞬间一阵心酸,满眼泪水,瞬间天旋地转的卡跟头,扶着灶台。
“不说你病了吗?这会就好啦?你可拉倒吧?瞧说你几句,就那难受的样?关你这张脸,我都看不下去,还吃饭呢?借哪张嘴嚼啊?”
翠兰觉得心情不好,就全怪罪到铺锦头上。
铺锦没有吱声的力气,扶着灶台挺一会,又支楞一下头,拿盆要淘米,只是动一下,没挺住,又耷拉下头,扶着灶台站着。
”就算往下咽啊?别说吃了?你自己闻还闻不到啊?这屋什么味?那股气大哄的药味?我的天呐?还跟你小时候一个德行,不让人说一句,说一句就尿汤的出。”
翠兰闻到汤药味,扇着鼻子,躲躲闪闪。
铺锦听了,仿佛开始麻木了,只觉得母亲的怨言和她的耳鸣一样响,她分辨不出啥感觉。
“我是不管了,快到一辈子的人,给你们陈家奴打奴作,没过过好日子,以后我是得学会享福。”
翠兰一副功高盖主的姿态,开始转移话题至陈家。
“行啦?别动不动张嘴闭嘴,就提我们老陈家。我没对起你呀?就差没把你当祖宗供起来了。”
这陈叶光听了,不干了,给翠兰数落了一下。
“我一说啥,你就抢话。大老爷们,你就从来没让过我!”
翠兰在铺锦面前,转移话题,埋怨起陈叶光。
“你想享福,在这地方能享到福啊?赶快回家吧?说不在这吃了,还等啥?我看有其母必有其女,你闺女都随你,没一块好地方?”
陈叶光也转移话题,把铺锦的事,转移到翠兰的头上。
“就你好!借你光那闺女还能差了?行啦!不在这呆了。不过我想问她点事。”
翠兰说一半,像是想起什么。
“对!你不说,我还忘了?让你娘跟你说吧?”
陈叶光也想起,然后让翠兰说。
“铺锦,你弟看上一家姑娘,听说这几年你攒了些银子,看能不能借给你弟一些定亲啊?你这当姐姐的,也不能白当啊?总不能看笑话吧?”
翠兰突然把刚才尖锐的态度,弄得一副委婉相逼样子。
铺锦听了,像是从迷惑中醒来,睁开失去光泽的眼睛,看了看爹娘。
“也没挣多少银子,等哪天我把地卖了,借给你吧?到时候,你们过来拿。”
铺锦有气无力的说。
“你可别跟我耍心眼啊?我告诉你,我儿子将来可比你强百套,不带像你这样,过得啥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