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差点忘记还有一件事。
她发消息给卫希,三言两语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叮嘱他疏通疏通警局的关系,私下里帮忙找找乘屿的家人,给对方报个平安。
卫希一向寡言,闷葫芦似的,尹敛每次说什么都只会回复“好的”
,从不多问,从不质疑。
可这次竟然连续多说了好几句,基本都是重复她的话,用一个反问的句式。
比如“失忆?”
“契约?”
,末了还问她,“确定吗,小姐?他会不会是装的?”
“确定。”
尹敛沉默了一下,笃定道,“不是装的。”
刚刚男人伸手与她相握时,尹敛的火眼金睛不经意间就瞥到了他掌心的印记。
深深浅浅的,都是淋漓可怕的红色。
那应该是他指尖掐出来的。
用力很大,几乎渗出血迹。
唇瓣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咬出了痕印,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想必是并不愿在陌生人面前失态。
但任谁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记忆一片空白,也会感到惊慌吧?
就连尹敛代入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表现好不到哪里去。
她敲门进来的时候,他一定正寄希望于她,以为她是与自己相熟的家人或者朋友,可以在这个时候帮助他,安抚他,让他不要担心。
但很可惜,她只是个普通的生意人罢了。
尹敛发着呆,欣赏着那正盛放着的美丽的花。
嫩绿的根茎为它提供了丰富营养,它招摇,漂亮,在阳光下迎风摇曳。
她不自觉地伸手去触。
轻轻拽了下,发现根茎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细嫩脆弱,竟完全不为所动,待她松开手时,瞬间得意地跳回原处。
于是她眉眼冷下来,反手用了蛮力转着劲儿去拔,终于花径被暴力撕扯断开,汁液溅在她手指上。
她望着手中花朵那参差不齐的断口,嫌弃地皱了皱眉,将花随意地扔掉。
然后踱步进了房间,仔细洗了手,突然觉得没什么胃口。
她又给阿姨发了消息,说做好了叫次卧的朋友出来吃饭就行,她有事要出去一趟。
尹敛说:“我会有负罪感的。”
他凑在她耳边,低声笑道:“晚上多动一会,也就消耗了。”
!
!
!
不知何时起,厚重的云彩开始积压在小镇的上空中。
风越来越大,棕榈树在风中“哗哗”
作响。
尹敛从警局里出来,看着仅剩下百分之四的电量,叹了口气。
报警之后一无所获。
这里居住的酒店离这里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身处异国他乡,她不敢在手机快要没电的情况下一个人打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