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起信,眼中却无半分惊惧,只有一丝期待与讥讽。
“再活一次……你还赢得过我么?”
夜色深沉,谢府密室中,几盏暗灯勾出书案上残卷斑驳的墨迹。
魏临将最后一沓卷宗摊开,眉头愈发紧皱。
“这批未录入魂籍的册子,统共三十二卷,前二十九卷皆有死者登记,唯独后三卷,空白、无名、无印。”
沈芝坐在对面,手中握着一张模糊拓印:“这张是我在旧魂坛废墟中找到的。”
她将其与魏临案前册子比照,指向其中一页角落。
“你看这里,纸纹虽新,墨料却用了至少十年前的砚膏……换言之,这几卷,是近期重新抄录过的。”
谢知安走至几人身后,盯着拓印一语不发。
霍思言靠在墙边,神色冷凝:“也就是说,这三卷空白魂册,是近几年有人刻意重制,准备——再启?”
魏临沉声:“不是准备,是已经在用了。”
他摊出另一页纸:“你们看这几道魂印残影,不是我们此前清剿掉的魂使之一留下的记号。”
沈芝忽道:“但这些人,魂印却对不上任何过往的册籍。”
“唯一的解释是,他们本不该存在。”
霍思言眯起眼,沉思片刻:“如果这些魂使在魂册之外、籍贯之外、宗人谱之外……”
她话锋一转:“谁有能力,在不惊动任何宗卷使、礼部官员的情况下,制作新魂册?”
谢知安望向她,吐出两个字:“东厂。”
沈芝亦道:“或……冷宫。”
魏临一惊:“你说太后?”
霍思言冷笑一声:“她在太后位时能动礼部、东厂、掌家谱、收私供。”
“退下来后虽被皇帝压着,却仍有旧部暗藏在内务、宫司各处。”
“若她真留了影魂种子,借冷宫避锋,重启魂脉,也并不难。”
“更何况……”
她转过身,望着窗外夜色,声音极轻:“曦王当年进冷宫,是她亲手所擒。”
室内一时寂静。
谢知安看着案前残卷,低声问:“你觉得,她是在养魂?”
霍思言摇头,目光却愈发凌厉:“她在养人,养一批……不会背叛她的新势力。”
魏临沉声:“若真如此,这次入京的贡使就不只是探风。”
沈芝道:“是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