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沐凡挑眉:“真的假的。”
“真的呀。”贺白一脸人畜无害。
“你有女朋友了?”蒋沐凡问。
“没有啊。”
蒋沐凡紧接着:“那是有姑娘喜欢你咯?”
贺白“哈哈”了两声,随之向后靠了靠,双手在书桌上撑住了身体,玩味道:“你猜。”
蒋沐凡心觉自己怕不是个神经病,刚才还盼着贺白不要把自己的问题太当回事,现在瞅着贺白玩世不恭的态度,又觉得有点失落。
他“切”了一声,不想跟贺白再聊这话题了。
贺白坐在桌子上却没有走的意思,他冲蒋沐凡努了努嘴:“那你呢?”
“我什么?”
“你有什么打算?”贺白问。
蒋沐凡砸巴了砸巴嘴,放松的靠上了座椅靠背,头向后仰去,眼睛望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
“啊……我也不知道啊。”
贺白从桌子上下来,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他一只手支着自己的太阳穴:“怎么了小伙子,这两天迷茫了?”
“也不至于。”蒋沐凡摇了摇头。
停了一会儿,他用两只手指比了个小小的距离:“可能就是,有一点点小压力吧,就一点点。”
贺白声音温温和和:“还没开学就有压力啦?怕什么呢。”
“怕的多了。”蒋沐凡道,“怕开学的曲子弹砸了,怕学校的那些高高在上的老师,怕周围出身世家的同学,怕那个大环境,虽然我成天去那里上课,已经轻车熟路了,可我总觉得那里不属于我,太梦幻了,假的一样。”
“这有什么怕的。”
贺白伸手在蒋沐凡头上揉了一把:“你是老杨一手带出来的,不比那些世家出身的小孩儿们差,他们可能一出生摸的就是施坦威中古琴,可他们也没被选到你们开学音乐会上去你说是不是?”
“再说了,你自己都说你都在那个环境里混了这么多年了,有什么好怵的,这不像你。”
听完,蒋沐凡正色道:“那不一样。”
“以前进到永音里我感觉我就只是一个旁观者,旁观着里面那些形形色色鼻孔朝天的人们,这都没什么大不了。”
说到这里,蒋沐凡似是有些沮丧,他放低了声音:“可现在就要成为他们了,我觉得我可能做不好。”
就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贺白明白蒋沐凡说的是什么心态,他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
谁的青春不彷徨,只不过蒋沐凡要早一点,至于为什么会早一点,贺白归功于永音的学校氛围。
那是全国数一数二的艺术专业院校,目前还没有开设附小,最初就是从附高开始的。
只要从进到附高开始,就是一条不归路,一条终此一生都可能要扑身于艺术道路的不归路。
里面的人,只要头顶着一个永音的光环,他们就永远保持着骄傲,每个人都纯然自知的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艺术领域中的天选之子。
大学里面风气还算有人情烟火味,毕竟大学里面的“外来户”还是挺多的,最起码有小一半的人都是来自于高考考前强训进来的。
那些孩子可能文化课不理想,想走一条不一样的路,于是家里条件好的就会提前个一两年给孩子恶补一点相关专业课,让自家小孩儿能进个永音的非常基础的专业,好有个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