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让贺振华与蒋沐凡万劫不复的,不仅仅是刘行阔一个人,贺白自知,这一场复仇还没有到完全结束的时候,他要让这一条线的人,都给他的父亲与他的挚爱赎罪。
就犹如袁征这三年来做的事情一样。
最后,贺白只讲到了在自己见到蒋沐凡的时候便戛然而止,他不是嫌疑人,只是作为证人,有权在某些时候保持沉默。
袁征听完所有的自己未知的细节之后,终于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他难以想象让贺白再次回想起哪天晚上的事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心情。
贺白停下之后,袁征将手里的小笔记本啪的一声合上,像是里面的内容问完了。
他停了一停,最后云淡风轻的问:“接着你就与刘行阔发生了一场打斗?”
贺白:“嗯。”
袁征:“他用了匕首?那你呢?”
贺白:“我手里没有武器,赤手空拳。”
袁征眉毛一挑,忽然话里有话的回了一句:“好身手。”
这三个字让贺白听着忽然有些不太舒服,他略有防备的看向了袁征,没有说话。
但袁征却没有接住贺白的眼神,他将手指在放着录音笔的床头柜上轻轻的点了两下。
空气寂静了片刻,袁征像是在某种选择之中挣扎了许久,之后,他终于抬起了一双冰冷的眸子。
贺白无畏的被这种审视的眼神死死盯着,耳边传来的,是袁征低沉丝毫不带感情的声音——
“所以整个打斗之中,刘行阔先在你的背上砍了一刀,接着你们便在那架钢琴前撕扭,然后他捅了你七刀,最后,你忍无可忍,为了自保,捏断了刘行阔的喉咙,是吗?”
“……”
两人的眼神交汇之处,仿佛是带着火星,只不过是无声的。
贺白将袁征的眼睛注视了几秒,甚有种一切尽在不言中之感。
他定定道了一声“嗯”。
接着,一只大手将桌上的录音笔摁下了暂停键。
“好。”
袁征低低的一声回应。
他将录音笔再次揣回了兜里,深长的叹了一口气:“都结束了。”
贺白依旧是那个姿势不动,甚至连呼吸都没能有过多的频率变化。
袁征脸上贯有痞劲烟消云散,他无比严肃的看着床上坐着的贺白,咬紧了牙根狠狠的道了一声:“我劝你不要做傻事,你他妈全当放屁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