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贺振华是因为自己,贺白也是。
一个是蒋萍的挚爱,一个是蒋萍的骨肉,自己没有脆弱的资格。
蒋沐凡一句一句的对蒋萍说着我错了,单薄无力,可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点什么了。
直到蒋萍像是破碎了再重塑,重塑后又崩塌的,反复了几次后,她最后终于陷入了沉默。
房间寂静了很久,蒋萍跟蒋沐凡说出了,要带蒋沐凡回南港的想法。
这说走就走的点子实在有点突然,让蒋沐凡有点猝不及防,但面对蒋萍这像是恳求又像是命令的口吻,蒋沐凡也实在是没办法拒绝。
他提出了贺薇怎么办,也说出了贺白可能会担心的顾虑,然而却被蒋萍三言两语的打发了。
她说贺薇一会儿她打电话说,贺白也是一样,让蒋沐凡去准备准备,换上件干净的衣服,跟她走一段只属于他们母子二人的两日旅行。
她想静静,也想找个出口,看自己能不能放下一点。
这个提议说实话,蒋沐凡觉得不错,他很想帮帮母亲,也想帮帮自己。
并且很显然,蒋沐凡也知道,自己如果和蒋萍这么出走一圈,家里的其他人会有许多许多的担心惦念,这太兴师动众了,对于蒋萍都是压力,对于自己也是。
他们相对无言了一整,觉得如果能低调的出行那就太好了。
蒋萍去跟贺薇平平淡淡的说一说,找个理由,说要去外地办点事什么的,随便的搪塞过去一下。
而贺白那边就更方便,他窝在学校好久了,自从出院去了学校之后,几乎就没有回来过,那他们这两天一夜的出行,就压根没有什么必要让贺白知道。
虽说有点突然,但办起来也简单。
蒋沐凡在蒋萍冷静下来了之后,几乎是什么都相信蒋萍的。
蒋萍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穿什么衣服,拿什么证件,怀里揣多少钱,钱包里装几张卡,甚至是把钱包塞在左兜还是右兜,蒋沐凡都不同蒋萍问半句为什么。
就是照做,只要蒋萍心里舒坦就好。
直到现在,蒋沐凡安然的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傀儡一般,手里捧着从永宁带来的几束百合花,站在了那个自己出生的院落跟前。
那几根百合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的颠簸,这个时候已经蔫巴巴的了,被蒋沐凡放到了那个被改造成咖啡店的院子门口的时候,有两枝已经倒了头。
蒋萍叫他跟姥姥姥爷打声招呼,说实话,这让蒋沐凡有点难为情。
他从小到大认的姥姥姥爷一直都在楼下住着,活得好好的,老太太没事儿做做糖糕,老头儿总是捧一本看似高深实则他自己也总看着看着就走神的文学作品看。
且不说对于蒋萍所说的自己真正的姥姥姥爷,就说对于这个院子大门,蒋沐凡就有点什么都说不出口。
这装潢的太时尚小清新了,素雅的白墙,门框盘着一圈蔷薇花,左下角踩着一个小黑板,上面用漂亮的欧式花体字写着“欢迎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