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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部分(第1页)

珠儿见她面露不耐之色,便又微曲身子,坦言道:“恕我直言,晏小姐此刻不宜与桑梓大夫相见。”

晏栖桐便看着她:“……为什么?”

“您难道不知道么?”珠儿有些惊讶,继而轻声道,“当初桑梓大夫会突然眼盲,正是因为湘琪与她提到了您。”

晏栖桐一窒。

“桑梓大夫虽然自己也医病,可看得出,她对自己的身体并不甚上心。但我们还是为她找了许多大夫来看,都道她是受不得刺激的。”珠儿轻声道,“若您突然出现,刺激到她,也不知道她会如何,或者双目会重见光明,但也可能别处受损,这个险,不能冒,我们也不敢冒。夫人千叮万嘱,凡事要徐徐图之,切不可操之过急。”

一盆冰水盖头彻浇下来,晏栖桐被冻得久久不能言语。桃林里落英缤纷,阳光透过桃树洒下来,整个的春日美好,可她的心人却像还停留在了那个大雪山里,只一阵一阵的发冷——只听到别人提及自己,便瞎了眼,桑梓此情,她何以为报。晏栖桐紧咬牙关,浑身颤栗,一瞬间,她又回到了云吊磐中的那个冰冷的子夜。

那天自凤城与她在花房中说了那些话后,她其实便一直在夙命处。包括桑梓最后说的那些话,她都有听到。

世间最大的煎熬莫过于此,晏栖桐将自己关在房中,在回去与留下之间苦苦徘徊,踌躇不定。或只像出个国就好了,还可以来去,成全父母与心上之人。可穿越了时空的界限,与那阴阳的阻隔有何不同,所谓的人鬼情未了,不过都是浪漫主义的极致。可真正轮到自己身上,晏栖桐才知道,那哪里是浪漫,怕是这世上最残忍的事了。

不知不觉夜变得冷了,不知不觉子夜便到了,再煎熬时间也不会因你的犹豫就同情地停止赐你无尽的金沙流动去思考,而惊醒了晏栖桐的,便是桑梓的那句“如此,岂不快些”。

随后夙命的怒言让晏栖桐瞬间知道事情已经到了不得不做选择的时候。

她当时便躲在另一间房中,与夙命取血的房间只有一门之隔,她木然地牙开了门缝,便见亮如白昼的烛光下,桑梓的脸色像白纸一样惨淡。那双总是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的眼眸已然合起,头像断了线的木偶偏歪在左肩上,而她总是给自己按摩的手正垂在椅边,腕部血流如注,往下流灌进一只银盆中。

晏栖桐脑中轰然炸响,她猛地想起了许久以前,还在药园子里的时候,桑梓说过,常人失一点血不至于如何,补气生血即可,可她不行,恐怕累及性命。

她在杀人啊,她在杀桑梓。

晏栖桐终于冲出了门,朝着夙命嘶声厉道:“我不走了、我不走了,这些血还不够吗?还不够吗?我要救她,我要救她啊……”

即使她这般失控大叫,惊得四使不知从何处全部一拥而入,桑梓也未醒来。

崩溃了的晏栖桐紧握双拳,看着夙命就坐在一旁,双目中也有清泪,却死咬住牙始终没有出声。自桑梓失血昏迷过去起,她就一直没有开口,看起来完全没有想要告诉自己桑梓的现状。晏栖桐知道夙命的意思,路必须是自己选的,选了就要无怨无悔,无论是狠心回去,还是狠心留下,都只能成全一条路,一种情。

如今,她终于选了……

夙命出手如电,一道符附在了桑梓的腕伤处。符上金光乍显,符纸上仿佛百物不侵,竟不见染上一丝鲜血,也没有再让一滴血从那伤口处流出来。而那银盆里,殷红色的桑梓的血,哪怕只一眼,也几欲叫晏栖桐看得发狂。那就像桑梓的性命一样,眼看着就去掉了半条。晏栖桐浑身颤抖,仰起头来,却依然止不住泪水汹涌而出,她仍站在那,仍是双拳紧握,整个人不曾倒下。但她知道,这已是她的极限了。

“我对不起她。”晏栖桐痛苦道。因着她的犹豫,竟然让桑梓流了这么多的血,她对不起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实现了她的诺言,愿意为自己上刀山下火海,而自己,说过同样的话,却没有做到。非但没做到,还险些做了刽子手。

她根本不值得这个女人为她做这样的事,她想,她有何面目再出现在这个女人的面前。

☆、第七八七章

众所周知;血自有腥味。可是奇怪的是,桑梓的血的气味渗透在空气中,却带着微微的甜腻。

晏栖桐终于冲出了门;四使心中长舒一口气,宝桥与桃溪将桑梓扶起来;由宝桥背着;出了门。晏栖桐没有回头看一眼;她不敢看。

焰池将她扶坐一旁,见她浑身僵硬只随其摆布;心中也是大不忍。

“这些血够了吗?转移符纸用的。”晏栖桐问夙命,一字一句如踏刀尖,喘息不定,心犹剧痛。

“够了。”夙命柔声道。

凤城净了手过来,将一张大符覆盖在银盆上,又用帕子包着,端起银盆离开。

焰池也随之离开了。

晏栖桐静坐许久,心中终于逐渐平缓下来,方从怀中抽出一本书:“你见过这本书吗?”

夙命接过去,眼就一亮。

这本书陈旧不堪,甚至没有封面,但她还是认识这本书。

“这是《河山异志图》,是上古书籍。书分三册,一册记载了上古时期的山川地貌;一册收录了那时的奇花异草;还有一册中全是各类珍禽怪兽。此书中的内容据说是随着混沌天地初开时就已形成。我手上有第一册,乃是第一代知玉之师之物,彦国的国都当初迁都就是根据那本书中的地脉之势所定的。这本是第二册,第三册至今却不知在哪里。”

晏栖桐听罢脸色终于有些好转。这本书当初桑梓的师傅交给她的时候她尚没放在心上,后来借机问过桑梓她的病如何而起,桑梓将原本都告诉了她,她才知道原来真的和一本书有关。当初桑梓的师傅来找她时正逢桑梓不太理她,故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所以后来也从没问过,她也就忘了,从来没有拿出来过,一直与日历本一起放在自己的背包里。

今天她出门时带在身上,便是想起了桑梓师傅说过让她给夙命看看,拿出来时,难说心中不是存了这个意思。只是她还在纠结中,一时将它给忘了。

晏栖桐伸手抹着脸上的泪,道:“若是用了你说的转移符咒,我替桑梓受下寒病,那无不妥。但是未来之事谁也说不准,若我死于意外,符咒无用,那她不是还有危险。你既认识这本书,就帮我想想办法,我想去一趟书中的那个大雪山,看看能不能找到解药。当初跟着桑梓下山时,解山中毒瘴的解药就在山脚下,也许她那寒病会有真正的解药伴其生长。”

夙命早知桑梓的寒病,却不知竟是和这本书有关系,一时心中感概。她见晏栖桐眉目中已然坚定,全无刚才的崩乱,便轻声道:“你可要想清楚,若是你到大雪山真的找到彻底医治她的办法,恐怕她的血就再炼不了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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