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不久前饕餮拔剑的位置,右足重重踏上天臺边沿,碾了两下饕餮的脚印。
“陈青获,看来你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
妖祟消失,北三环路高架桥基本完成疏通,除了狐作非为号周围聚了一批指指点点的交通管制警察,准备把这辆司机不知去向的涂装浮夸小货车拖去车管所。
吴砚之垮下肩膀,脸上身上擦伤不少,算不上隐隐作痛,但凉风一吹总不自在。
不,不自在肯定是因为陈青获在他身体裏。
右手猛捅进胸口,在体内揪住一条蓬松尾巴,连带着拽出一整只粉白粉白的四腿立耳生物。
小狐貍完全不省人事。往写实了说是眼皮耸拉,闭成一条缝,死了一样。往抽象了说是眼冒金星,两个漩涡来回打转,不像活着。
“还没醒。弱。”
吴砚之提着尾巴放在眼前。真不知道当年看上陈青获哪点。尖吻圆腮,耳朵小小,狗不狗猫不猫的。
可是天知道就是这样一团毛茸茸把他迷得死去活来。
或许怪这一身绒毛吧,又深又厚又密,摸起来比初冬第一片雪花还软。俗话说缺什么就要补什么,硬邦邦小蛇被软绵绵勾引,不是正常得很么。反正以前他总是抱得很深,整张脸都埋进去。他知道越往裏,越松软,越温暖。还有针毛刮弄鼻尖,痒痒的。肚子,胸口,耳朵,尾巴,陈青获哪裏都好趴好睡。
在回神前,吴砚之已经把鼻尖埋进肚子软毛裏,深深吸了好几口。
回过神——
呕。
呕呕呕。狐貍精又勾引我!
一拳把狐貍团子打飞天边。
目送陈青获越飞越远,吴砚之舒坦了,解气得就像畅通无阻的北三环路。忽然想起何月逐说过,高空乱丢垃圾,是不好的行为。
一分一十五秒前,囹圄酒吧。
汪亦白和许小听躲在吧臺前交头接耳。
“如此如此如此。。。”
“那样那样那样。。。”
今夜老板、首席陪酒、调酒师通通不在,囹圄酒吧当然没法正常营业,外卖都不接单。
汪亦白很佩服许小听专挑歇业的时候来上班。
“什么?!获老板把桎梏弄丢了!”汪亦白大惊失色。
“嘘——别喊这么大声。”许小听把玩着落在肩头的白色挑染红发,有气无力,“而且。。。连链锁频道都被入侵了。。。我想了想,还是来当面和你说一声。”
“啊?!我们被窃听了!”汪亦白顿时左顾右盼。
“还有更怪的。。。今天[上面]联系我。。。饕女士尤其气急败坏。。。不知道狐貍精这两天在搞什么鬼。。。”
“是啊,获老板都两天没回来了。”
许小听耸耸肩:“我看囹圄是办不下去了。。。。。。。要不,咱们把钱分了跑路吧。”
“我知道获老板把小金库藏在哪!”
许小听眼前一亮,精神起来:“我就知道你知道。走,咱们把钱分了,我七你三。”
“谢谢小听姐!就藏在他货车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