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拥整理杏脯的手一顿。
【嘶——】
一直静观其变的系统忍不住抽了口冷气。
它若是没记错的话,脱簪似乎带有侮辱的意味。
谢拥这人,说好听点是自尊心强,说难听点就是心气高,不肯受半点气。祁一椽当着其他人的面摘掉他用来簪发的毛笔,害他披头散发失了颜面,恐怕……
果然,谢拥的头发散落以后,他伸手摸了摸原本簪发的位置,慢慢站起身,扭身望向身后的祁一椽。
乌发垂落在腮侧,目光幽幽,再加上一张白生生的脸,莫名有些骇人。
祁一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里还攥着那支毛笔。
“系统,”谢拥整个人都转了过来,向前一步,逼近祁一椽,在脑海中唤出系统,“那个私斋蒸鹅心呢,给他吃。”
……
青云宗四殿各司其职,东殿掌罚。
东殿大弟子赵知行为人古板严苛,最是公正。
谢拥身量矮小,被祁一椽拽着手臂,跌跌撞撞地走在东殿廊道内,身后还跟着两个虎视眈眈的外门弟子。
四人除谢拥之外,其余三人皆是鼻青脸肿,祁一椽更是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好似被人拖在地上打了一顿。
这三人鼻青脸肿,扯着谢拥闯入东殿,请赵知行为他们做主。
赵知行衣着修身青袍,发冠高束,所有头发全部梳进发冠,没有一丝落在外面的杂发。
他坐在小桌后,手边有一沓画符用的黄纸,另一边则是一小碗朱砂,看样子正在制符。
祁一椽扯着谢拥上前,猛地将他一推,气恼道:“赵师兄,你看他干的好事!殴打同门,还请师兄为我们做主!”
赵知行执笔的手一顿,画符讲究灵气不断,一气呵成,他刚刚被祁一椽等人给打断,手下正在制作的这张符咒算是废了。
他抬眼看向几人,目光在谢拥身上停留的时间格外长。
谢拥看起来孱弱不堪,被祁一椽从北殿捉到此处,一路走来已是精疲力尽,正气喘吁吁地抬着袖子擦汗。反观祁一椽几人,个个中气十足,义愤填膺,要赵知行重罚谢拥,给他们一个说法。
赵知行略感荒谬,祁一椽几人在宗门中的恶性他并非一无所知,早前也敲打过他们几个,没想到他们如今还敢闹到他面前来。
他问:“你是说,他一个欺负你们三个,将你们打成这副模样?”
“没错!”祁一椽身旁的外门弟子满脸屈辱:“请师兄明鉴,为我们做主!”
赵知行点了点头,竟是被他们给气笑了。
他从小桌前起身,走到他们几人面前,谢拥的体格比起祁一椽等人都显单薄,更不用说站在赵知行跟前。赵知行只需往他前面一站,便可以将他遮挡得严严实实。
赵知行看一眼谢拥,再次看向那三人,“你们想让我如何做主?”
“罚他去石窟面壁!”
“跪着面壁!”
“让他做苦役!”
“在晨会上让当众给我们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