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铎的目光如寒潭般深不见底,谢拥被他盯得浑身发烫,连药汤都遮挡不住微微泛红的肌肤。
他收回手,默默往水里缩了缩,睫毛上还挂着水珠,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面前的沈铎。
白玉慈见状替他打圆场,轻声解释道:“沈师弟,谢小公子体内灵力过载,若不及时疏导,恐怕……”
“我知道。”沈铎打断他,冷冷道:“所以我将他的灵脉封起来了。”
他知道?
谢拥关注的点却不在后一句,他猛地抬起头,看了沈铎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飞快垂下了脑袋,乳白色的水面隐约映出一张通红的小脸。
——师兄说他知道?
那是不是说,师兄也知道……双修……是解决的办法?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谢拥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汤泉中无处可藏,沈铎的存在感又太强,他整个人慌乱不已,无意识地在汤泉中转来转去,药汤被他搅动出一圈圈水波。
细白的颈后是一道约有半个手掌宽的金色纹印,从后颈一直延伸到浸在水下的部位,那是在血海中接吻的时候,沈铎亲手为他烙下的锁灵印。
谢拥甚至还记得沈铎在他背上画下这道锁灵印时,他疼得直往沈铎怀里钻……
谢拥忽然很想穿件衣服。
他眼睛在房中乱瞟,想看看房中有没有挂着自己的衣服。
白玉慈轻咳一声,往门边退了两步:“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杨凡抱着小圆盾左看右看,突然被一道灵力卷起,白玉慈将他抓在手里,冲着屋内剩余两人微微点头,随后便带着杨凡脚步轻轻地走出了门外。
房门“咔嗒”一声合上,房中顿时只剩下谢拥与沈铎两人。
“师兄,”谢拥垂着脑袋,冲着岸边伸出一只手,整条手臂都泛着浅粉色,他小声说:“我想出来换衣服。”
沈铎看着他这副模样,眸色深了几分。他缓缓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握住谢拥的手。
谢拥的手被沈铎握住,他的手湿热而柔软,与沈铎冰冷干燥的掌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水面剧烈晃动,乳白色的药汤溅了一地,沈铎抓着他的手将他拉出水面,另一只手扣住他的腰,将他从药池中抱了出来。
谢拥浑身湿透,白中透着粉的皮肤在空气中泛起细小的战栗,整个人僵在沈铎怀里不敢动弹。
他现在可是什么都没穿!
“师,师兄……”他声音发颤,想问问沈铎身上为什么那么凉。
沈铎垂眸看着他,目光从他通红的耳尖滑到锁骨,再落到光洁的脊背上那道若隐若现的金色锁灵印上。
他伸手拨开谢拥背上湿透的发丝,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密密麻麻的符纹。
“疼吗?”他低声问。
谢拥先是摇摇头,随后又想到了什么,点点头,抓着他的衣襟可怜巴巴道:“疼。”
他正想着夸大其词,好让沈铎主动帮他解开锁灵印,沈铎却不说话了,单手扯下一旁的帷帐裹住他,谢拥生怕自己掉下来,连忙用湿漉漉的手臂搂住沈铎的脖子。
他偷偷嗅了嗅沈铎衣服上的苦艾味,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膛。
“师兄,”沈铎不开口,他只能自己提了。他声音细如蚊呐,在沈铎耳边说:“我……师兄,鼎炉……我是说……白真人他说我是……”
“……”
“你不是。”
沈铎抱着他走向门外,打断了他的话。他的面容冷冽,如同剑锋上的雪光,一字一顿道:“你不是器物。”
我是啊!
谢拥急得眼眶发热,满脑子都是自己看不到也用不了的灵力。
他很想说些什么来表明自己的想法,可是对上沈铎的眼睛时又怂了,结结巴巴道:“不,不是吗,那位白真人不像是会骗人的样子……”
他越说声音越小。
“那位白真人?”沈铎语气微冷,“方才与他靠得那么近,就是在商量这个?”
谢拥心虚地低下头,“也……也不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