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孩童圆亮的眼珠,琉璃拽着柔软的布料埋进男人的颈窝里轻咳。
“……我们可能要去趟医院,妈妈。”
不知事的婴孩未能等来拥抱,又因难以支撑后仰动作而倒入毛毯,只好困惑的抓着半跪在身旁的裤脚:“li——?”
看到白色的家居服被鲜红的颜色浸染,女人闭了闭眼睛,沉着冷静的把咿呀的幼童抱入怀中。
“……别逞强。”
男人空出一只手扶着女人的额头轻贴一下,在温和的歉意后快步离开。
“抱歉,我们会尽快回来。”
离开医院不足一个月,琉璃又一次返回了被消毒水气味围绕的白蓝空间。
从硝子出生到现在,他已经因病往返医院四五次,却没有一次是严重到这般地步的。
“痛吗?”
连呼吸机和透析都……麻烦了啊。
“现在才开始痛。”
琉璃第一次知道,骨髓也是有痛感的,有些新奇,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先重症后表症的疾病听起来有些魔幻了。”
现代医疗果然是没办法解释琉璃身体情况的吗?
“血液病和器官衰竭突然出现在同一患者身上不是更加魔幻吗?”
再怎么绝症,也是有个发展期的吧?
琉璃抱着电话躺在枕头上,轻叹了一声。
“……我不想成为研究素材。”
话筒另一边,坐在隔离室外的男人也是轻叹:“谁说你会成为研究素材了。”
因为知道自家儿子生病状态的异常,他可是特意寻了个可以保证隐私的私立医院,再加上他不多但份量足够的某些人脉,将一个孱弱的四岁孩子的档案封锁,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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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嗯?”
“把我的照片全都处理掉吧。”
“……我不太喜欢这个话题。”
“硝子还没有记事,她可以不用知道我的存在。”
电话另一头很寂静,病房里的人没有立即得到回应。
“虽说不是刻意,但我的痕迹没有留下太多,处理起来也不会太麻烦。”
打量着细弱胳膊上层叠针管的男孩看着窗外,声音浅淡又轻微。
“在对死亡有概念之前迎来终点,您可以不用担心我是否恐惧。”
“……我不是说我不太喜欢这个话题吗?”
“书里常说,被留下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医学仪器刺耳的警报声和沉闷的话筒落地声重重的砸入耳中,男孩轻盈的嗓音被急匆匆赶入的医护人员的脚步声掩盖,话语却清晰的钻出。
“但爸爸妈妈比我坚强许多。”
琉璃皱着眉在骤然升起的痛楚中蜷起身体,满头大汗的紧盯着那个在医护人员慌乱身影后漂浮的怪异一团。
……至少,他们从未怀疑过,是上天想要收走他,只是觉得自己不够强大。
“我也真是…不够…科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