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饶是周应淮,此时也不禁无语凝噎:“不关我的事。”
苏沉星有些慌张地凑到陆复言面前,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他,声音很轻:“你怎么哭啦?”
他今天穿了件松松垮垮的浅蓝色T恤,细瘦的脖颈和锁骨暴露无遗,他的五官本就有些精致到不真实,低头时,有些过长的黑发自然垂落,美好到像是电影里定格的镜头。
陆复言猝不及防地对上了这双透亮的眼眸,只觉得心脏酥麻,让他几乎忘了呼吸,只愣愣地盯着他看。
然后——
“嗝!”
一个响亮的哭嗝从喉咙里挤了出来。
周应淮几乎是立刻冷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
门外探头探脑,想看热闹的导演和工作人员:“……”
怎么办,快憋不住笑了!
陆复言羞愤欲死,当即就想夺门而出。
苏沉星轻咳了一声,有些头疼地拍了拍周应淮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别火上浇油,又朝门口扫了一眼,众人顿时四散开来。
这有些维护意味的动作让陆复言好受了许多,也有了勇气继续开口。
他胡乱抹了把脸,想让自己的状态看上去好一些,但话却一直卡在喉咙里,说不清是羞还是愧,半响才憋出一句:“……对不起。”
苏沉星有些无奈地扶额,这两天是怎么了?总有人哭着向他道歉。
他向来不擅长应对这种场景,如果说面对小禾时是心存愧疚和怜惜,但陆复言这么老大个炮仗精在他面前哭得像是被淋湿的小狗,五官都皱皱巴巴的,让他有些尴尬之余……还有点想笑。
苏沉星知道要是自己此时笑出声的话,陆复言真可能原地去世,于是想尽了伤心事,才让自己的表情正经了些。
“好啦,你之前也不知道,不是吗?”他温声安抚道,心里却没多大波动,虽说陆复言对他一直阴晴不定,冷言冷语,但说实话,这简直是最没杀伤力的招数,
就像是凭空掷来一块没什么准头的小石子,落在地面的声响反而比砸在身上要大。
但对陆复言来说,对方越是温和,内心那个愧疚悔恨的口子就撕扯得更大,他想到之前苏沉星问自己为什么讨厌他,料想对方是不记得之前帮过他了,于是忍着哽咽,断断续续说完了几年前片场的事。
苏沉星倒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他昏过去之后,是想起了些往事,但大多与程原相关,对陆复言所说的事情并没什么印象。
不过按照对方的描述,确实也是自己的行事风格。
“没什么,龚老师在《渔歌》拍摄的时候对我很照顾,既然看到了就帮一把。”苏沉星不太记得当时的情形了,只能斟酌着回答,他轻描淡道,“举手之劳罢了。”
“而且我也有错,没顾得上和你解释清楚。”他看陆复言的眼泪又有要决堤的趋势,感觉头都大了一圈,连忙又补充了一句。
陆复言却只是拼命摇头,过了一会,又带着几分希冀的眼神,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以后……还能找你说话吗?”
苏沉星哑然失笑,又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了,还闹绝交那一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