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彻双手懒懒插进裤兜,微垂着头,润湿的黑发在眼睫上方轻扫,吊儿郎当地往前迈着步子,朝她一点点逼近,“从哪里开始呢?从你拿着u盘开始?还是从你拿出手机开始?还是——”
池彻刻意顿住话头,稍加拖长的尾音意味深长。
俞清昀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手里提着的塑料袋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而后,面前男生毫不留情地撕开哑谜面罩:“从你说不介意勾引我开始?”
俞清昀心脏急速下坠,摔落在地,似乎也是啪地一声。
他听到了,全部都听到了,从头到尾,她和赵妙然所有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耳膜无声嗡鸣了下,俞清昀脑子里瞬间变得杂乱无章,不知该如何自处。
缓了缓,她竭尽所能地组织着语言:“我……我不是真有那个意思,我那样说只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
砰。
后脚跟猝不及防抵上花坛。身后灌木丛被晃动,发出窸窸窣窣的细响,本就濒临凋落的枯叶扑簌簌落下。
周遭空气遽然稀薄起来。
明知她退无可退,池彻脚步却仍没停。
“不得已?”他点点头,又故作疑惑地问,“那什么是不得已的情况?”
“我……”
忽地,上半身失去重心,俞清昀脑袋往后一仰,视线也随之上扬,一路快速略过面前男生稳稳插在裤兜里的双手,外套拉链,衣襟领口,利落下颌线,气定神闲的面色,以及决意旁观的瞳眸。
视线正前方出现浓稠黑夜时,俞清昀条件反射往前伸手,指尖模模糊糊感受到尼龙绸的光滑触感,她紧拽着用力一拉。
下一秒,十分狗血的,她以一种投怀送抱的姿态,整个人跌进了池彻的怀里。
男生穿得薄,胸膛硬朗肌理紧贴着她耳廓,寒风拂过,却莫名夹杂着火焰般的滚烫。
快要将她整个人都灼烧起来。
还没反应过来时。
“俞清昀。”
池彻优哉游哉的声音似乎是从他胸膛深处传来,混不正经,染着戏谑的笑意,带着真实的震颤,“这不会,就是你说的,不得已的情况吧?”
咕咚。
俞清昀咽了咽口水,侧脸腾地发烫。
脑子恢复转动,她急忙放开手往后退。
只是,同一时刻,又一股力倏地覆上她腰肢后方,再度将她拉回去,脚尖踮起,再次紧贴上池彻胸膛。
视线交接,鼻息缠绕,就连池彻面上的细小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凛冬将他呼出的气息化为具象,落到她唇上。
“你躲什么啊,俞清昀,”池彻眉间微皱,啧了声,搂在她腰间的手暗自用力,力气霸道而强硬,“刚说要勾引我的人不是你?”
“我……”俞清昀睫毛颤动,没敢跟他对视,不用镜子照就能知道,自己此刻肯定红了个彻底,只敢小声说,“你、你放开我。”
“老子要是不放呢。”池彻另只手捏上她下巴,强迫她抬头,语气却仍然松散,“你不是很会装傻么,嗯?怎么不继续装了。”
下颌骨被男生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传来皮肉错位的钝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