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了,”杨婵拍了拍四象的脑袋,“快睡吧,明天得走了。”
四象“哦”了一声,闭上眼假寐,背地里让烛九阴给自己讲故事,等讲睡着了才算彻底消停。
等到第二天,四象带着姬旦送的一箩筐吃不完的糕点在西岐城外往外走的时候,老君才出现。
杨婵惊讶地看着路边跟她打招呼的老君,无奈道“师叔祖,你之前跑到哪里去了”
老君尴尬地咳了咳,说“人太多了,我找个地方先缓一缓。”
说罢,他一挥手,亮出一辆比之前修饰的还要精美的青牛车,说“现在就走吧。
”
杨婵抱着睡着的四象,看着上面载着的鲜花,好奇地问您这是哪里来的”
老君别过头,有些窘迫地说“我昨天躲在岐山里,遇到了那里的姑娘,她们非要送我的。”
西岐地处边境,这里的姑娘们性情泼辣,估计是看到老君那张好看的脸,不管二七二十一,先送一顿调戏,让本就不善与人交际的老君更加难过。
可是,他再不适应,最后还是收了这些在如今破破烂烂的人间里难得长出来的稀奇的鲜花。
杨婵闻言,眉间一挑,长长地“哦”了一声,让老君快说说。
老君没说他的遭遇,捡起其中几株花,说“阐截一战,整个人间都受了影响,我们赶了那么长的路,这里是唯一长出鲜花的地方。”
杨婵愣了一下,看着老君注视着鲜花,眼里流露出的笑意说“看到它们,我觉得一切好像没有那么糟糕了。”
“太乙说的不错,”老君温柔地感叹道,“我啊,就是闷太久了,是该出来走一走。”
“师叔祖”
老君小心翼翼地放下花“好了,走吧。”
然而说着要走,他们终究是没有走多远,身后那座被撞破的城门里忽然跑出一匹白色的骏马,定睛一看,上面正坐着穿着常服的姬旦。
看着身上还有一身灰,估计又是从繁忙的公务中跑来的。
杨婵看着一脸懵逼的老君,倾情为他介绍“这是周王的弟弟,姬旦。”
“鸡蛋”老君微微瞪大眼睛,“这真是好名字啊。”
杨婵忍不住笑出声,说“师叔祖,不带这样调侃人家名字的啊。”
老君红着脸,赶忙说“我没有。”
姬旦下马还是不够利索的,人又着急,战场上都没跌马的人,在杨婵和老君面前表演了一下跌马是怎样的惨样,老君“诶呀”一声,一挥手,用风轻轻扶住了他。
姬旦安稳地落了地,忘了自己应该窘迫的事实,忙不迭地爬起来,跑了过来,他还喘着粗气,看到杨婵,颇有些谴责的意思“怎么就走了”
杨婵“啊”了一声,一手抱着四象,一手拿出装了很多糕点的乾坤袋,说“还是从膳房里洗劫了一些东西的。”
当然不是洗劫,是那些侍女非要送给她们的,说是小殿下吩咐的。
四象出城的一路,一边吃,一边犯困,后来吃完手里的,干脆趴在杨婵怀里睡回笼觉去了。
姬旦憋了很久,终究没憋住,说“可是,还没有道别呢。”
杨婵看着他忙的一身灰,说“但你好像很忙。”
姬旦红着眼睛,冲动地喊道“忙也要好好道别啊”
说的很有道理,杨婵竟然无法反驳。
她把怀里睡大觉的四象摇醒,让她好好跟自己的小保姆道别。
四象揉了揉眼睛,最后还是被烛九阴给叫醒了,她也和老君一样懵逼地看着姬旦。
她那一
家,就没有一个反应过来如今是个该悲伤道别的时候,她甚至扬了扬手,跟姬旦说“你好”。
那一战过后,以西岐对四象有点复杂的态度来看,她继续待下去当然不会是好事,杨婵来接她走是最好的了,这个道理,姬旦当然懂,但四象当了他好久的尾巴,又共患难了一次,对四象的感情难免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