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早就气倒胖队长。胖队长忍不下去了,小胖手用力拍着:“好呀好呀,舅舅最威风,舅舅是尚书,舅舅的威风你管不着!”
“好呀好呀,”四喜姑娘看得眼珠子乌溜溜转,看着多新鲜不是?也跟着拍小手,争先恐后:“坏蛋舅舅最威风。”
“爹爹最威风。”
“姨丈威风,姨丈最威风。”
江沿带来的人哄地一声大笑:“哈哈,笑死个人儿,尚书徇私舞弊喽!”
有的人往后面看,吼当兵的:“本城县官呢,快弄来快弄来,让他们当个好人证,看看咱们的尚书是什么德性!”
皇帝城府也是深的,但听到“快把本城县官弄来”这话,低语道:“可见平时飞扬跋扈,官员们并不敢管。”
镇南王手下也有一群兵,而且这会儿针对的由白卜变成袁训,是他的亲戚。王爷摆个“公正”脸面,为江沿等人说句公道话:“当兵的桀骜寻常事体。”
但江沿以下犯上,镇南王才不会帮腔。
皇帝点一点头,但还是喃喃:“这里应该有个郡王,延宁郡王不在,是乱的源头。”
场中,袁训定定地对着哄笑的江沿等人看着,曼声而呼:“老关,取我弓箭来。”
迎接皇帝,袁训没骑马,腰上除去方便随身的短棍以外,就是一把短刀。
弓箭在马上,关安取下送过来。
江沿等人暗惊,龙家箭法在北方逞威,袁尚书因地位尊贵,军中都小有名声。
就是江沿等人没听说过,袁训也一样握上弓箭。
笑声嘎然止住,都盯着袁训。见他跟玩耍似的,有一下子没一下子的拨弄着弓弦,既不举弓,也不接关安手中捧高的箭袋。不知道尚书要做什么,江沿等人紧绷中有了错愕。
胖队长可乐坏了,刚才鼓动喝彩,这又维持秩序:“都别说话了,看坏蛋舅舅好箭法。”随后他紧抿起嘴唇。
只有一个人不听他的。
小十生得似祖母,深受姑母袁国夫人和长姐陈留郡王妃喜爱,就要到了,小十和长姐坐车。车排在最后面,等他们下车,前面见礼的人热闹挤不上来,执瑜让二弟带跑,再然后就是江沿到来,小十就一直没说话。
但见九哥威风,小十乐了,跌跌撞撞跑出去,挥舞他的小弓箭:“九哥九哥,我也来。”
看到执瑜,小十招呼他:“瑜哥大侄子,你这会儿闲下来了,总算可以说话儿。我和大姐特意来看你,特意来看你的!”
执瑜大乐:“多谢十叔。”受小十提醒,挟弓也到父亲面前,执璞跟在后面。
兄弟们欠身:“爹爹,儿子们为你捧箭袋可好?”
元皓小六韩正经也乐了:“还有我们。”柳云若无声无息的跟上去,怕晚了就让落到爪哇国。
这场面看在江将军眼里,更认定袁尚书为自家人大开方便之门,还敢仗着是尚书欺负人,不由得江沿更认为占足道理。
低声叮咛身边的人:“现在咱们要会的是尚书,可不是白卜那么简单,大家留神,咱们有理呢,别一不小心丢了。”
江将军把兵器放回马鞍桥,对袁训这“行径”鄙夷不已,故意还是不下马,占住高处觉得不错。对鄙夷的人不用多礼,双手随意的握着马缰,把玩弓弦的袁训义正辞严的教训着。
“袁大人,举国闻名您是太后外戚,前太子党中有名人物,应知法度!我们素习听到您的名头儿好不敬重,但今天,唉,你寒了军中的心。”
用个袖子在眼角拭几点没有的泪水,好似江将军为国为民,让袁大人气出伤痛。
韩正经反唇相讥:“大胆!你一家能代表军中?”
“哈哈哈,”胖孩子捧腹笑:“这离造反不远。”
包括坏蛋舅舅在,大家啼笑皆非。镇南王也让儿子逗乐,对皇帝好笑进言:“请您恕罪,元皓自从出游过,说话愈发犀利。”
皇帝不笑,反把镇南王指责:“他诬蔑的心,以你看,倒不用提防?”
镇南王本就不怪儿子,不过为儿子的话弥补,闻言,垂垂面容:“您说的是。”
袁训让孩子们不要说话:“让江将军说完,听听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江沿让孩子们笑出新的恼火,一口气不带停的发泄出来。
“身为尚书,您不应该严以律已吗!身为太后外戚,不秉公,天下人岂不会笑话太后!身为皇上重臣,前太子党你威风也够了,你儿子在哪里,你就把军需送到哪里!这是知法犯法,这是结党营私!袁大人,请跟我们走一趟吧,这官司我们兄弟跟你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