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个祖训,几代人都尽全力维护,这份信念与毅力,更是让人钦佩!
莫安生冷眼旁观,发现刚刚不少面露狐疑之人,此时面上又恢复了正常,似是被夏三音的话所打动。
夏三音继续道:“刚刚周老爷子所说之事,所做的提醒,夏某十分认同。不过,周老爷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那间亏损的店铺,在泉安风桥镇,因为去年一年亏损颇多,夏某前来钱陵途中,便绕道去了一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一查,发现问题出现在一名张姓字画评鉴人身上!”
底下众人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了: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夏三音略一停顿,“字画评鉴人,对一间经营字画铺的商行来说,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夏氏商行秉着对自己负责,对他人负责的宗旨,不轻易请评鉴人,亦不轻易开除评鉴人!
不过,那位张姓字画评鉴人,却是个例外!”
他环顾一下场中,“在座有不少同时经营字画的大当家,应该知道一个字画评鉴人,需要通过层层考核,才能获得此荣誉。
但张姓字画评鉴人的资格,经夏某再三查证,发现是假的!他与负责此铺头的管事是亲戚,一个作假,一个视而不见,因而成了该铺头的字画评鉴人。
因为能力有限,时常将赝品当真品买入,其出错的机率,是八成!即十幅字画里,有八成看错了,高价买入,却只能低卖出,造成了铺头的严重亏损。
夏某查明此事后,当机立断,开除了管事与张姓字画评鉴人!严格说来,此事夏某确实推托不了责任,错在用人不当,难辞其咎!”
夏三音毫不避讳谈及自己的责任,底下众人对此却不以为然。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作为一个大当家,哪能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偶尔出一两个糟心的人,再正常不过了!
周老爷子冷哼一声,“夏大当家口才果然了得,三言两语,避重就轻,便将责任说了个明白,老夫实在佩服!”
话语里的暗讽,丝毫没有掩饰。
夏三音微微一笑,“夏某当日不仅开除了两人,离开后几天,又让随夏某前来钱陵的林大管事返回,去到衙门报了案。
林大管事为了配合衙门调查,在风桥镇停留了一段时间,又因途中有事,五日前才到达钱陵。
恰好他带回来了那间铺头的账本,各位若是不信,可派人去风桥镇打听,也可以看一看账本,便知夏某所言,是真是假了。”
话已说到这份上,谁还会质疑其真实性呢?
周老爷子面色铁青,哼了一声,没有再出声。
夏三音话音一转,“刚刚周老爷子说过,为了商会的前程,有些不该说的话,只好当着各位的面说了。正好夏某,也听到一些传闻,想当面请教周老爷子!”
他微转身,正向周老爷子,一拱手,“周老爷子,听说您最宠爱的一位周小姐,入了大明国宁王府做姨娘,是否属实?”
“确有此事!”周老爷子拱手回礼,“那是老夫的三孙女,庶出,被宁王爷看中,纳进了府中。
咱们行商之人,避免不了与官府打交道,偶有与朝廷有牵扯,算不上什么大事!”
“一般来说,确实算不了什么大事!”夏三音微笑道:“不过夏某听说,该位周小姐是周氏商行下任当家的女儿。
且她阿娘是在商行内颇有盛名的全夫人,商户人家不重嫡庶,这位周小姐在周家的地位可见一般。
另外,宁王府在年初八的时候,曾发生过一件大事,府中只留下了两位侧妃和一位姨娘,其余姨娘全部遣回家中。
而那位留下的姨娘,便是周氏的周小姐了,听说只是禁足半年。”
这话一出,周老爷子面色大变,而底下的议论声,便暂也压不住了。
“周小姐如此受宠爱,若生下一男半女,岂不是会成为侧妃?”
“周老爷子退休后,下任周氏商行当家是周小姐的亲爹,再加上周小姐所出孩儿,周氏与宁王府的关系又进了一层,那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以后的周氏商行便不只是周氏的周氏商行,更是宁王府的周氏商行!”
“咱们商会有个心照不宣的条例,各国皇室不允许进入商会,就怕商会会被皇室操控,倘若周老爷子成了副会长,那…”
议论声渐小,看来大家心中都已经有了决定。
莫安生静静听着身边的人的议论,嘴角翘起。
五国商会内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禁止与位高权重者或皇室联姻,其目的,是想维持商行运作的相对独立性,不被皇室暗中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