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在风中摇曳,树叶被风吹的“沙沙”做响,远处有鸟鸣声渐起,卿言此刻什么也听不到,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似是要跳出来。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她以为易辞会离开时,易辞嘴角漾起了一抹笑意,眉眼温和地拂了拂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开口:“傻瓜,这话哪有姑娘家先开口的。”
“我……”卿言想说些什么,被额头上忽然感受到的温热的触感打断。
他吻了她的额头,两人离得很近,他身上的梨花香味更加浓烈,卿言心跳的更加剧烈,手无措的抓紧了他的衣角。
“小言,忘了我。”
易辞将卿言抱在怀里,左手摸了摸她的头,在她耳边轻声开口,右手默默捏了个诀。
卿言还未理解他的意思,只觉得身体有些发麻,眼皮渐沉,心里惶恐不安,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离她而去,可她费尽了力气也看不见,抓不着。
“我答应你,会回来的。”
这人真是让人生气,上一刻让别人忘记他,下一刻又说什么回来的话,这是要做什么?
让人忘了他又让人想着他,等着他吗?
最后的意识是她好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鼻间是清冷的梨花香。
易辞这一去,便是一个月。
那日她在落了满地的梨海中醒来,身边无了易辞的身影,她气愤,郁结,担忧了很久,最后是一抹微微的甜意将这些令人难受的情绪压了下去。
易辞的行为和那句“这种事哪有姑娘家先开口的。”让她忧虑的心情好了一些,她也不再计较易辞的不告而别。
世上还有什么比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更让人高兴呢?
不过这抹甜意没有维持多久,随着时间的增加,易辞还是没有回来,甜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依然是悲伤,忧虑,担心,气愤,无奈的情绪,交融混杂,愈发浓厚。
这日阳光和熙,风过长空,梨花悠然。
卿言正恹恹地坐在廊下喝茶,汐儿在旁小声讲着茶叶的来历。
卿言初时听的倒也认真,还时不时接上两句,不过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
汐儿还在那儿细心讲解,卿言这边的思绪已经跑到了十万八百里。
这一个月内,她被抓回来了十几次,也被关了十几次的小黑屋,每一次刚偷溜出山门,就被青松长老抓了回来,无一例外。
青松长老抓她,一抓一个准儿,卿言都怀疑青松长老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了,怎么那么清楚她的想法和动作?
“嘿!被我抓到了吧,说,你是不是青松长老派来的奸细?”
卿言随手抓了一只立在梨花树枝头上的杜鹃鸟,将鸟儿看看抓在她的手心,一字一句的质问。
汐儿重新给卿言斟了一杯茶,斟茶时状似无意地瞄了一眼杜鹃鸟,浅浅道:“姑娘何必与一只鸟一般见识?今儿早上胥姑娘和云少主又来请了您好几次,您还是不去吗?”
卿言道:“无所谓,我去看过姐姐了。她没什么事。我现在只想冷静冷静。”
“三小姐,云少主毕竟也是您的亲弟弟,好歹回一下,莫不要显得太生分才好。”汐儿继续劝道。
“汐儿?”卿言好奇地转身看向汐儿,“我们才是朋友,今日是怎么了?为何要向着卿云说话?”
汐儿脸上涨红一片,声音结巴起来:“没,没有,姑娘别瞎说,我,奴婢心中只有您一个主子,您不要抛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