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分点,不准乱动!”安杰这么警告了一句,便将他手上的锁链解了开来。双手方才得到释放,纪司衡整个身子倒在了地上,双手早就麻木黎落。安杰将他拎了起来,双手用手铐铐在身后,扔进了方才准备好的狗笼子里,连同小长意一起扔了进去,上了锁。狗笼子很大,一看就知道,之前是用来关大型看门狗的。纪司衡身子绵软无力地栽进了秦长意的怀里。秦长意又是心疼,又是难过,想要抱抱他,可是他的手也被手铐铐在身后,只低下头,小脸轻轻得蹭了蹭纪司衡的脸,眼泪扑簌簌直掉。“哥……”他好想抱抱他。纪司衡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奄奄一息,秦长意突然感觉到害怕。绝望,无助。“哥……”好半晌,怀里传来纪司衡气若游丝的回应:“嗯,我在……不许哭,你是哭包吗。”“哥,哥……疼吗?”秦长意将小脸埋在他的颈间,附在他耳边问:“你怎么样,你要不要紧?”“不要紧,死不了。”“你身上好多伤……”秦长意一看到他身上的伤,就吓哭了,即便,他也吃了很多苦,但比起纪司衡身上的伤,根本不算什么。他心疼道,“哥你要好好的……”“嗯……”“哥你疼不疼?”秦长意问到一半,突然觉得这个问题好傻。他身上那么多伤,怎么可能不疼,一定很疼。想到这里,秦长意眼泪又是流个不停。“不疼,你别哭了,哭得我头疼死了……”纪司衡挣扎着翻了个身,抬起头看他,“我没事,你再哭,我就有事了。”他手被铐着,无法替他擦拭眼泪,只好艰难地支起身,用肩膀蹭掉秦长意眼角的眼泪,低低地嗔了一句,“小哭包,别哭了,还记得舅舅教我们的话吗?男孩子流血不流泪。”两个孩子依偎在一起,劫后余生,彼此汲取对方身上的温度。纪司衡连抱住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软软地依附在他的身上。他有点自责。他来,明明是为了救他,带他离开这里。可现在,他好像适得其反了。“小长意,对不起,我暂时没办法带你离开这里了……”小长意更是难过得心如针扎,泪水大颗大颗的掉了出来,落在纪司衡的脸上。“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那么危险!看着纪司衡身上各种淤青,鞭痕,真的是体无完肤。再看看他那张已经被冷汗和血迹浸湿的脸,触目惊心。秦长意望向男人,“有伤药吗?他流了那么多血……”安杰淡淡道:“伤药?哪儿来?你放心,你这个好哥哥,简直就是钢铁之躯,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说完,他转身走开了。秦长意心中一阵绝望,恍若置身冰窖。“小长意,爸爸和舅舅,一定很快就会找到我们,来救我们的。”小长意嘴唇直哆嗦,“可是,把我绑到这里的人究竟是谁,这个人未必会放过我们。”纪司衡道:“绑你的人,是你的爷爷,哦……现在不应该叫爷爷了。”纪年丰?秦长意惊讶地瞪大眼睛:“怎么可能?”纪司衡:“事实就是如此。是他,包括之前我们遭遇的暗杀伏击,也是他指使的。”秦长意:“他为什么……”纪司衡:“听爸爸说,他另外还有私生子。而……我们是纪氏唯二的继承人,他当然想要为他自己的孩子谋求更多的利益。所以……我们便一定要成为牺牲者。”小长意:“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们?”纪司衡:“可能……爸爸在和他互相牵制,其中细节,我已经记不清了。”小长意忧心忡忡。他主要是担心,纪司衡受得伤比他严重多了,他也不知道他们还能坚持多久。纪司衡道,“你放心,就算我们等不到救援,我们也可以想办法自救。”“怎么自救?”“你相信哥哥么?”纪司衡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秦长意几乎是不假所思,“当然!”虽然,他平时在纪司衡面前特别傲娇,但事实上,哥哥在他心目中早已封神了!“你让我休息一会儿,就一会儿……”纪司衡吐了一口浊气,“我……有点累了……”说着,他一边静静喘息着,一边闭上了眼睛。秦长意与他靠在一起,阴暗的地窖里,彼此取暖。……夜深了。秦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左右难免。自秦世淮说,将小司衡转移到部队之后,小家伙就彻底杳无音讯了。到晚上,秦世淮还没有回家。秦霜便睡不着,隐隐之中,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至于小长意,也迟迟没有下落,她不知道,小长意如今究竟怎样了,他有没有受欺负,有没有被虐待,这一切都不得而知。不过多久,她突然听到门外有淅淅索索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回来了。秦世淮?薄晏卿?她立刻翻身下床,朝着门外走去。刚一打开门,薄晏卿站在走廊上,刚准备进房间看看沐沐,一见秦霜突然推开了门,有些怔忡在原地。“你……还没睡?”他表示惊讶。秦霜道:“我怎么睡得好?”薄晏卿:“嗯……早点休息吧。”秦霜:“我哥呢?”薄晏卿:“他没回来吗?”秦霜摇摇头。薄晏卿莞尔失笑。也是,秦世淮怎么敢回来。他恐怕还在想方设法找两个孩子的下落,他生性不善谎言,是他这个做舅舅的把孩子弄丢的,他怎么敢回来,又怎么敢面对她?薄晏卿看着秦霜,握着门把的手突然松开:“早点休息吧,他应该是有事在忙。”秦霜嘀咕了一句:“我想去找他。”薄晏卿:“什么意思?”秦霜:“他说,他把小司衡转移到部队里去了,我想去部队,我想陪着孩子。”薄晏卿道:“部队戒备森严,有门禁,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秦霜想了想,还是决定给秦世淮打一通电话:“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把孩子送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