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清清!
你们没事吧?!”
董玉兰浑身一颤,下意识地以为是江二牛他妈去而复返,脸色“唰”
地一下又白了。
但随即她听清了声音,连忙擦了擦眼泪,强自镇定地站起来,快步往门口走去:“哎!
妈在呢!
是遮危回来了?你慢点跑,别急吼吼的,家里……家里来客人了。”
话音未落,一道高大的身影已经像旋风一样冲进了低矮的堂屋。
正是傅遮危。
他似乎是一路狂奔回来的,额头上、脖颈里全是亮晶晶的汗珠,几缕黑发被汗水濡湿,紧贴在光洁的额角。
他身上还穿着下地干活的旧衣服,裤脚沾满了泥土,最显眼的是,他那头利落的短发上,竟然还沾着一两根细小的鸡毛。
他今天正在和他父亲傅建国一起在农场的鸡舍里捡鸡蛋,突然就被人火急火燎地通知说家里出事了。
傅建国被农场的工作绊住,一时脱不开身,只能让他这个当儿子的先跑回来看看。
一路跑回来,看到自家院门紧闭,他心里咯噔一下,差点以为出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心都凉了半截。
此刻,他冲进院子,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母亲。
虽然母亲试图表现得镇定,但他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角未干的泪痕。
傅遮危的脸色猛地一变,那双总是沉静幽深的黑眸瞬间燃起了熊熊怒火。
他几步上前,一把抓住董玉兰冰凉的双手,声音绷得像一根即将断裂的弦:“妈!
我听人说……江二牛他妈……她、她对你们做什么了?!”
“哥——!”
没等董玉兰安抚的话说出口,原本还在小口啃着包子的傅清清,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死死地抱住了傅遮危的腰。
刚刚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她把脸埋在哥哥汗湿的衣服上,哭得惊天动地,嗷嗷地喊:
“呜呜呜……哥!
你可算回来了!
我……我差点就被他们抢走,给那个混蛋江二牛当媳妇了……呜呜呜……他们好多人……妈差点被他们推倒了……呜呜……”
听到自家小妹这的哭诉,傅遮危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俊脸上,瞬间覆上了一层骇人的阴霾。
他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冰冷,握着母亲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
然而,就在他心头怒火翻腾,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冲出去找江二牛算账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一个纤细而沉静的身影。
是林见雪。
她就站在那里,安静地看着他们,清凌凌的目光带着一丝担忧,也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沉静。
傅遮危心头猛地一跳,狂暴的怒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绊了一下,微微一滞。
他一下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