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一种“我的人生成功,但母职失败了”
的割裂感。
她对侄子的欣赏,也不等于对儿子的嫌弃。
她总是不厌其烦地指出儿子的错误,只是潜意识里希望他能“开窍”
。
良久的沉默让周慕归的声音颤抖起来,“妈,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江庭柳终于幽幽开口:“你比获屿处事更圆滑,比他更注重亲情,也更懂得以退为进……”
儿子不是不优秀,只是旁边有人太耀眼。
周慕归在她眼眸中渐渐融化,坍缩成从产房里第一眼看到的那个婴儿。
那时她只有一个想法:“希望孩子这辈子平安快乐就好”
。
“你是我的儿子,脐带连着血,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
周慕归眼眶涌上热意,镜片变得模糊,嘴唇嗫嚅着喊了一声发颤的“妈”
,还用手背擦了一下鼻涕。
江庭柳突然就嫌弃得不行,“获屿比你爱干净。”
“你怎么又夸他!”
“我说得有错吗?”
江庭柳瞪了他一眼,“他比你洁身自好,这是个事实。”
周慕归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只好将话题转移,“大伯让我今年结婚。”
江庭柳揉了揉眼睛,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想结吗?”
周正辉也跟她提过这件事,语气强硬地指责她这个当妈的不负责任,也不关心儿子的终身大事。
她心里冷笑一声,每个人都要教她怎么当妈。
“结也行,但不想这么快。”
“什么意思?”
“杨语嘉还不错,结也行……”
“你敢抱着这种心态去结婚,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江庭柳抓起桌上的橘子就砸过去,“少祸害人家姑娘!”
周慕归下意识地接住,剥开果皮,“大伯那边怎么办?”
“周正辉爱结让他去结。”
他将剥好皮的橘子放到桌上的空茶杯里,起身端到母亲身边坐下,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大伯问我就说你不让啦?”
江庭柳白了他一眼,指尖夹起一块橘子放进嘴里,算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