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往家里请,而是……
“老余啊,你是不是饿了?我都听见你肚子叫了,快别磨叽了,咱老哥俩啥时候都能唠,不说了,我回家吃饭了,你也赶紧回家吧。”
余会计不想走,余会计很想留。
“老严,你真赶我回家啊?你心咋恁狠啊!
以前我家里有啥,我可都给你吃,一点儿不带跟你藏着掖着的。”
听他这么说,严宽笑骂了他一句:“个老家伙还跟我玩上心眼了,以前咱都吃大锅饭,你倒是想藏着掖着。”
“得了,快走,为了口吃的老脸都不要了,我看你整这出儿让村里人看着了咋搁背地里笑话你。”
俩人一个想蹭饭,一个不让蹭,明摆着是谈不拢了。
正你来我往呢,就听不远处温慕善声音响起:“爹,我就听见像你回来了,你这是和余会计有事要谈?”
严宽摆摆手:“没事。”
“那没事我就让娘开饭啦?余会计一起?正好我今天还让冬子去县里副食店买了酒,等会儿你和我爹一块儿喝点。”
余会计喜上眉梢:“那感情好……”
“他不喝酒。”
严大队长凭反应证明了——他们的感情没那么好。
“余会计就是找我说点事儿,他着急回家呢,家里把饭都给他做好了,他全家都是利索人,人还没到家呢饭就能给他摆桌上,比驴都勤。”
这就是在点刚才余会计编排温慕善干活不利索那一茬儿了。
余会计:“……”
这小心眼的。
他张嘴想要为自已辩驳几句,就见老友说完话转身就走,并不恋战。
伸出尔康手,老友眼皮子都没动一下,一点儿不心软。
咽了口唾沫,余会计抹了把眼里并不存在的老泪。
他嘴唇动了动,小声感慨。
“小辈儿是好小辈儿,老伙计却不是好东西。”
“罢了罢了,我老余也不是非得蹭这一口饭……吸溜……真香啊,也不知道吃到嘴里得是什么味儿。”
“还给买酒了,呜呜呜,老严这日子过的……”
背着手,他一边感慨一边往家走:“这儿媳确实挑不出毛病,也不知道老纪家咋想的,这么好的儿媳都不要,现在好了,让贼老严帮儿子划拉回家了。”
“我就说这贼老严这辈子就没吃过亏……也不知道老纪家后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