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洺问看清是谁的瞬间,他藏起手中的刀,神色渐渐蜕成温驯,再加上脸上的血迹,活脱脱是个被欺负的可怜模样。
可谁又知道那血不是他的呢?是他捅别人时溅上去的。
梁青恪被他精湛的演技气笑,和他相识多年,怎么不知他有这样两副面孔?真是炉火纯青。
心里腹诽,梁青恪也手比脑子快,将枪收起。
“棠棠?你怎么来了。”
他望向她,不知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心里满是惊慌失措。
陈席呢?这点事都做不好?
何棠冷笑:“我不来怎么能看到这出好戏。”
她又快步走到陈洺问身前,见他身上都是血,眼眶泛酸:“没事吧?”
陈洺问拼命摇头,又朝她笑,轻声安慰,“没事,别哭。”
两人郎情妾意,魏瑾冷笑一声,重望向看着两人卿卿我我神色阴郁的梁青恪,又开始叫嚣:“你看见了吧?只要有陈洺问在还有你什么事啊?”
“闭嘴!”
梁青恪低斥。
闭嘴,魏瑾偏不,他看向何棠,此刻眼底是冰凉的戏谑:“何小姐真有本事,才十几岁的年纪,勾得浸兰会上下都对您欲罢不能。”
何棠此刻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她望向那人,认出他是前不久自已在茶歇上遇到的那个什么魏董。
她后知后觉,原来刚刚陈席说的魏先生就是他。
难怪,难怪她当时就觉得这个魏董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原来是看她不顺眼,不顺眼到想弄死她的地步。
这样的论调何棠在梁青恪身边已经听到过太多,这些人似乎总是将错归咎于女人,怪女人穿得暴露是勾引人,长得漂亮是勾引人,反正他们就是没错。
“魏先生,这句话你应当问问梁先生。”
她指梁青恪:“我在港市读书读的好好的,他为什么要害我父亲,又为什么要折辱我?”
“如果我当时知道他就是浸兰会的会长,而不是什么教授,我一定离他远远的!”
“我知道,有的是人对他趋之若鹜,可我何棠不稀罕!”
“我从小不说多锦衣玉食,但也算小康人家,您凭什么觉得我会不择手段勾搭一个大我十岁,做不清白生意的老男人?将自已推进深渊?我活够了吗?还是我安逸日子过久了?”
“所以请问魏先生,我有什么理由一定要去趟这趟浑水?”
魏瑾没说话。
见此,何棠想笑。
呵,原来他们什么都知道啊,可为什么还是要怪女人?
梁青恪闭了闭眼,讽刺笑笑。
大十岁,不清白的老男人,她不稀罕。
他是知道点的,她眼里的自已根本不会有太多正面形象,可居然这样不堪么?在她眼里自已就是这样的么?
“何棠。”
他开口,叫了她的全名,声音有些哑。
“若我说我今天是来保陈洺问的呢?”
何棠蹙眉望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还望梁先生演苦情人设别演着自已都信了。”
梁青恪闭了闭眼,“你还是那样……”
她对谁都好,只对他这样刻薄。
可这些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怨来怨去还是怨他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