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哈哈——"
他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凄厉得像是受伤的野兽,在太庙空旷的殿宇中回荡。
笑着笑着,他的眼角竟渗出了泪,顺着脸颊滑落,混着嘴角的血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萧玠缓缓低下头,看向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那这么多年。。。还真是多谢陛下的不杀和养育之恩呢?"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字字如刀。
皇帝的目光依旧平静,只是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朕说过,你可以当个富贵亲王。
"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萧玠。
他的身体微微晃动,扶着柱子才勉强站稳。
二十年的执念,二十年的仇恨,到头来竟是一场笑话。
他恨错了人,也恨错了事。
那个他以为害死母妃的皇后,不过是奉旨行事;那个他以为偏心的父皇,根本就不是他的生父。
"
富贵亲王。。。"
萧玠喃喃重复着这个词,突然觉得无比讽刺,嘴角突然渗出一丝暗红的血线。
那血像是从他灵魂深处溢出来的,蜿蜒着滑过下颌,滴落在衣袍的刺绣上。
萧珩瞳孔骤缩,身形如电般掠至萧玠身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锦缎在指间发出撕裂般的声响:"
楠儿在哪!
"
声音里压着雷霆般的怒意。
萧玠被拽得踉跄,却只是空洞地望过来。
烛火在他眼底跳动,映出某种奇异的光亮。
他忽然轻声问道:"
明明是我先遇见她。。。为什么她只记得你?"
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却让萧珩浑身一僵。
两人视线相接的刹那,萧珩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和自已如出一辙的爱意——炽热、偏执、不死不休。
这个发现让他手指微微发颤。
萧玠忽然笑了,染血的手缓缓抬起,指向祭龛后垂落的幕布。
萧珩猛地松开他,转身飞奔而去。
幕布撕裂的刹那,萧珩的呼吸都凝滞了。
沈知楠静静躺在祭台上,素白裙裾如月光倾泻,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