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生命尚在。
萧珩的膝盖重重砸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双臂颤抖着穿过妻子颈后与膝弯,将她小心托起搂进怀中。
"
楠儿。。。"
喉间挤出的气音带着砂砾般的粗粝。
他单手捧住她的脸,拇指摩挲过冰凉的脸颊。
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萧玠倚着朱漆柱子缓缓滑坐,衣袍在青砖上拖出暗红血痕。
他涣散的瞳孔倒映着萧珩怀里的人,嘴角却浮起虚幻的笑。
仿佛回到了那年的中秋宫宴。
那年他八岁,因不得父皇重视,连照顾的起居的宫人对他都不上心,全都跑去前殿凑热闹,一整天都没有管过他,他在寝殿里实在饿的难受,想出去找些吃的。
结果却被一群捧高踩低的一群小太监欺负的浑身伤痕,他蜷缩在御花园的草丛里,锦袍沾满泥污。
前殿的丝竹声隐约传来,更衬得此处冷清。
胃部痉挛的疼痛让他把身体蜷得更紧,方才那群太监的拳脚还在隐隐作痛。
"
你怎么了?"
软糯的声音像一束光刺破黑暗。
他抬头,看见个鹅黄衣裙的小团子蹲在面前,发间珠花随歪头的动作轻晃。
月光在她身后描出毛茸茸的轮廓,像年画里走出来的小仙子。
见他满脸血痕,小团子突然气鼓鼓地跺脚:"
谁干的!
怎么这样!
"
绣着兰草的小手帕轻轻按在他额角,带着甜甜的桂花香。
见他呆愣,她又从袖袋掏出油纸包,献宝似的展开:"
呐,这个刚才哥哥偷偷拿给我的,我都没舍得吃。
"
琉璃灯的光晕里,荷花酥泛着诱人的光泽。
她眼睛弯成月牙:"
给你吃吧,吃完就不疼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