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能!”
李平安眼中,盐商就是肥猪、韭菜,养肥了、长大了就要宰杀收割。
陛下得银子,咱家得功劳,可谓两全其美。
高县令心头一震,惊骇安公公杀性之重,继而问道:“官盐价钱高涨,百姓吃不起盐,又当如何解决?”
李平安才不在乎百姓死活,咱家快饿死的时候,没见到谁施舍半个糙面馍馍。
不过陛下仁德,爱民如子,安公公有样学样的露出悲悯神色,仰天长叹询问。
“咱家哀民生之多艰,小高可有良策?”
高县令从袖口取出封奏折,躬身递上:“下官探查盐务多年,略有心得,还请安公公过目。”
李平安接过奏折没打开看,似笑非笑道:“小高你这般手段,早该位列朝班,怎么还在七品打转?”
高县令叹息道:“下官早年性子暴烈,怒骂王家强取豪夺百姓田地,带着倾家荡产的百姓去府衙讲理……”
结果不言而喻,府衙将闹事百姓关押,高县令受王家打压,仕途就此停滞。
王家虽不似崔家、卢家显赫,但是族中有位三品大员,担任礼部侍郎,说句话就能让他当一辈子县令。
县衙辗转磋磨数年,暴烈的高县令终是学会了阿谀奉承。
“小高你很不错!”
李平安由衷夸赞一声,打开奏折仔细翻看。
大雍盐务沿袭前朝制度朝廷盐场生产食盐,商贾向盐运司缴纳银子换取盐引,获得提取、贩卖官盐资格。
高县令开篇指出:自先皇以来,盐税日减而盐价日增。
究其根源,在于盐商与官员勾结垄断盐引,导致贪腐横行、盐价高昂。百姓被迫买私盐,催生出大量私盐贩子,又进一步盐税减少。
言简意赅,李平安虽不通盐务,却也看得明白。
“小高可有解决之法?”
高县令回答道:“降低盐引发放门槛,无论大小商号,甚至私盐贩子,只要购引即可贩盐。
且不设贩卖地域,令盐商相互竞争,盐价自降。”
“这法子听着不错。”
李平安沉吟片刻,忽然问道:“咱家能有什么好处?”
高县令似是早就料到有此问,回答道:“新盐引衙门应由陛下亲信直接管理,避免地方官员勾结盐商,排挤小商贩买不到盐引。”
“很好。”
李平安将奏折收入袖口起身道:“小高,咱家先查齐王案、钦差案,待杀得江南人头滚滚时,再由你上书陛下。”
安公公出京时说要杀人,那就一定会杀,哪怕有了更好的收盐税法子,刀子照样要见血。
何况李平安此番出宫南下,查盐之外另有要事。
高县令噗通跪倒在地,咚咚咚磕头。
“拜谢安公公提携。”
李平安将他扶起来,看着渗血的额头,笑着问道:“小高家里可有人想当官儿?”
高县令略作犹豫,咬牙道:“下官兄长自幼是个官儿迷,奈何才疏学浅考不中,公公能否安排个差事?”
“都是咱家晚辈,好说好说。”
李平安笑容满面的离开县衙,抄家灭族的银子终归有数,掌握盐引衙门可年年为陛下进贡。
内侍司的头把交椅,咱家坐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