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府内,三天三夜,摔砸完藏珠阁里一切能砸的物件、责打了每一个能责打的下人之后,萧华绮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她昏昏沉沉了好几日,每日除了发泄便是哭着睡过去。
手上的疤口终于不再往外渗血,她才终于平静了些许。
可母亲已经好几日不曾来看她了。
起先,她心中对窦氏的怨怼极大,就算见了窦氏也只是疯狂辱骂泄愤,她以为窦氏是愧悔难当,不敢来藏珠阁见她。
可一连三日了。
府里任何人都不曾踏足过藏珠阁。
萧华绮开始感到生气。
父亲不来也就罢了,他向来就忙于公务,那日被厉钧行一顿威胁申斥,父亲肯定要花费许多精力,焦头烂额去打点关系。
可母亲呢?
难道就因为那日她愤怒之下,几句话说得重了些,母亲就不管她了?!
可她有此遭遇,不都是因为母亲太过自以为是?她凭什么就这样不管她了?!
她气愤之下,叫来白露和谷雨问话,这才发现,她院里这些下人一连好几日都不曾主动开口说过一句话。
就连平时最机灵活泼的白露,也是惨白着一张脸,伏跪在她脚下。
无论她怎么问,她们就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萧华绮开始感觉到恐惧。
难道……
“难道看我已经是个废人,”她颤抖着抬起只剩两个手指的右掌,“父亲母亲要放弃我了?”
“他们是不是觉得,萧华臻那贱人比我更有出息……”
“所以他们、他们不要我了?他们都去讨好萧华臻了?!”
不,绝不可能!
就算父亲如此,可母亲一向是最厌恶萧华臻的,母亲只疼她一个,绝不可能不要她!
“一定是你们!”
她恶狠狠指着白露,“一定是你们趁我病中不清醒,跑去母亲面前胡言乱语,叫她以为我不懂事,这才不愿意来看我!”
白露几乎将唇咬破,都不敢接话。
萧华绮狠狠将茶壶摔到她头上,“叫我说中了吧?”
茶壶重重砸在白露的脑门上,擦过额角飞了出去摔成几瓣。
“好!好得很!”
见她们仍旧不言不语,萧华绮再也受不了,腾地一下站起来往外跑。
“我去找母亲!我去找她问个清楚!问问她是不是真的不要我这个女儿了!”
可跑了两步,她脚步有些踉跄起来。
像是要给自己安慰,她恶狠狠回头看了一眼白露二人。
“等见了母亲,我一定会让母亲狠狠罚你们!你们不是不爱说话吗?到时就让你们一辈子说不了话!”
只要她在母亲怀里哭两声,母亲就一定会心软,替她出头的!
“姑娘!”
白露见她如此,再也忍不住胸中哀痛,直直嚎住了她。
“姑娘别去……夫人……夫人她……”
跪在她旁边的谷雨瞬间寒毛倒竖,她扯住白露,惊恐道:“你不要命了?侯爷说了,这事儿谁敢跟姑娘说漏嘴,便将谁打死!”
白露推开谷雨,跪行到萧华绮身边,扯住她的裙摆。
“奴婢从小跟姑娘一同大的,奴婢受不了姑娘被蒙在鼓里,更受不了姑娘疯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