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鼓足勇气抬头,迎向萧华绮那双似要吃人的眼睛。
“夫人没了!!!”
萧华绮只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白露在她脚下又苦苦哀嚎了几句。
“夫人两日前就没了!府里却不知为什么,密不发丧,更要我们闭紧了嘴巴,对外对内只能说夫人病重,挪去城外将养,可奴婢们知道,夫人已经没了……”
她抽泣着,声音越来越小。
“两日前天不亮时,夫人从咱们藏珠阁离开,那时候夫人瞧着心情很好。约莫半个时辰后姑娘醒了又开始伤心,奴婢本想着去颜熙阁请夫人过来……”
“可、可那时颜熙阁上下被侯爷的侍从把守得密不透风,奴婢进不去,就在院墙底下候着,没多久……”
“没多久颜熙阁就乱了起来,侯爷身边的姚成总管出来,说夫人突发心悸而亡,奴婢趁乱悄悄进去,扒着窗户看了一眼。”
她红着眼,拉着萧华绮的裙摆。
“夫人真的已经没了……奴婢瞅见夫人尸身直挺挺在榻上……”
“你胡说!!!”
萧华绮全身血液涌到头顶,眼前有一瞬间的花白。
回过神来时,她一脚狠狠踢到白露身上。
“母亲向来身体康健,怎么会突然心悸而亡?!”
“来人!把这不知死活诅咒母亲的贱蹄子给我拖下去,打烂她的嘴!”
一声威严的怒喝在她身后响起。
“绮儿!”
听到熟悉的声音,萧华绮几乎是瞬间落下泪来。
她不相信白露说的。
这不,眼下父亲来了,来为她和母亲做主了!
她要跟父亲问个清楚,问清楚为什么现在连下人都可以口出狂言,肆意诅咒侮辱她和母亲!
难道是看着萧华臻得势,就个个要来作践她了吗?
她哭着飞奔到萧文慎怀里。
萧文慎阴沉着脸揽过她,看向白露的眼神中是杀气腾腾的寒意。
他揽着哭得不能自已的萧华绮走进屋内,随后,白露便被袁盛捂住嘴,硬生生从藏珠阁拖了出去。
萧华绮一路靠在萧文慎宽阔温暖的胸膛里,终于让她从心中升起不少安全感。
她止住哭声,“父亲,您终于来看绮儿了,我还以为您不要绮儿了。”
“母亲呢,母亲怎么没跟您一起来?”
“她是不是还在气我……气我前两日对她说的话重了些……”
“可我那是一时愤懑,伤口又疼,这才口不择言……”
她举起自己包扎的手掌,咬着唇红着眼,“我的伤口现在还疼呢……”
萧文慎看到那只已经残缺的手,眼里飞快闪过嫌恶之色。
从前他还指望着萧华绮靠这双手、这身冠绝晟京的才气,能给自己锦上添花。
却没想到窦氏将她养得这么不成器!
赏花宴那日,没能顺利博得厉钧行的青眼也就罢了,还在那么多勋贵子弟面前丢光了他的脸!
如今她已然是个声名狼藉的残废。
若不是贵人的意思,要他绝不能放过攀附丛老先生的机会,他压根都不想踏进这里半步!
他掩饰得很好,蹙着眉头,假作伤怀的模样,将萧华绮的手轻轻握住,从视线里拿开。
“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