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以笙伸手拍了拍时聿周紧绷的肩膀:“你守在这儿,守好你姐,剩下的我来。阿宇,跟我去一趟。”
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却在转身时被一股力道猛地拽住。
时聿周的手掌覆在她纤细的手腕上,体温透过皮肤灼烧着她的神经,眼底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喉结滚动了两下才挤出声音:“可是……”
话没说完就被成以笙截断:“放心,我会带着心脏回来,你姐姐一定能重获新生。”
成以笙抽出被攥住的手,指尖擦过他掌心的薄茧,头也不回地离开。
时聿周的瞳孔剧烈收缩,看着那抹黑色身影即将没入电梯。
那句未完的话--
他也放心不下她啊。
监护仪的滴答声从病房里传来,每一声都像是倒计时,在越来越浓的黑暗里,敲打着所有人濒临崩溃的神经。
赵承宇利落地坐进保时捷驾驶座,启动车辆,仪表盘蓝光亮起,映得后视镜里成以笙的轮廓更加冷冽:“老板,我们真的不带点人吗?”
暴雨砸在车顶如密集的鼓点。
“如果真的是陆京旸,”成以笙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你觉得带一个加强连过去,就能让他将吞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赵承宇喉结滚动,目光再次扫过后视镜。
看见她已经将手机贴在耳畔,最终将未出口的话咽回肚里。
陆京旸的号码被成以笙拨出第三次时,听筒里依旧只有单调的忙音。
雨刮器在车窗上划出扇形水痕,她望着屏幕上未接通的提示,红唇抿成锋利的直线。
故意不接,还是不方便?
深吸一口气,成以笙点开谭乃文的号码,等待音每跳动一下,都像针尖扎在她绷紧的神经上。
终于,在第三十七秒时,电话那头传来电流杂音。
“喂,成小姐?”谭乃文的声音裹着海风呼啸,隐约还能听见汽笛长鸣。
成以笙握紧手机,瞳孔中跳动着暗火:“京旸在哪?”
漫长的沉默中,赵承宇看见后视镜里女人的指节泛白。
终于,谭乃文轻笑一声:“陆总在码头。”
“哪个码头?”成以笙突然坐直身体,钻石项链在锁骨间晃出冷光。
“还有四十分钟开船,”谭乃文拖长尾音,“恐怕您赶不上。”
保时捷在积水路面飞驰,溅起的水花模糊了后车窗。
“我再问一遍,哪个码头?”
电话那头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
谭乃文停顿的三秒里,成以笙听见自已擂鼓般的心跳。
“十六铺。”
对方话音刚落,她便挂断电话。
“阿宇,用最快的速度去十六铺码头。”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赵承宇猛踩油门,暴雨中,保时捷如黑色猎豹般冲向十六铺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