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帝支着下颌,懒洋洋地笑了笑,平静道:
“南宫爱卿夫人的身子。。。可好些了?”
“朕记得,她的病症需要用到西域雪莲,太医院库里还有三株。。。来人,全部赏入南宫府!”
“陛下!”王崇重重叩首,额角在青砖上撞出血痕,“按《大晟会典吏律》,私扣太医者当杖八十!臣请…。。。”
“王爱卿,你真是老糊涂了。”
景德帝施施然地打断,“南宫爱卿昨日,刚领了摄政金印,莫非,他请个太医还要经你御史台的首肯吗?”
王崇闻言心寒,哆嗦着嘴唇说不出来话。
片刻后,他跪直身子,伸长胳膊指向南宫望,怒斥道:
“南宫小儿…你…你狂妄悖君,罔顾礼法,丢尽了南京宰相的颜面,若你父亲在天之灵看见你这副德性……”
“他…他……你…你……”
王崇说不出来话,苍老的眼睛狠狠瞪向南宫望。
死寂中,忽有穿堂风掠过,十二冕旒后的景德帝眯起眼睛,看向南宫望的背影。
片刻后,南宫望微微侧身,拱手略一行礼,恭敬道:
“陛下,王崇大人历经三朝,最为公正,此事…的确是臣行事不当,陛下可依律惩处。待到内人身子痊愈后,臣定然会将张院判好生送回。”
众臣闻言一愣,不可思议地看向南宫望,不明白这位煞神,为何会突然变得温顺,改口“服软”。
“两位爱卿都消消火气。”
景德帝微微一笑,突然将翡翠貔貅掷进香炉,龙涎香的青烟扭曲成诡异的蛇形,
“南宫爱卿,你忧心内人身体,延请太医并没有什么错。作为臣子,先关心好家事,才能有心力为大晟鞠躬尽瘁,此为正道,何来惩处一说?”
“况且,众生平等,南宫爱卿内人的性命,和朕的后宫妃嫔并无什么不同。”
景德帝幽幽说道。
“臣多谢陛下体恤,陛下圣明。”
南宫望闻言,才终于躬身,朝着景德帝行了一礼。
众臣见状,也纷纷行礼附和道:
“陛下仁心,陛下圣明。”
唯有王崇不肯低头。
南宫府里,青榆在悦然的帮助下,终于修补好了南宫望的朝服。
此时,林管家却匆匆进来,告知青榆,说有外客来访。
青榆讶然,不知林管家为何对自已说这个。
林管家却踌躇道:
“大人不在,您便是南宫府里面唯一的主子,有外客来访,青榆姑娘…自然应该作为府中女主人前去接待。”
青榆听罢,只好再问道:
“林管家,来客是哪位?”
“回青榆姑娘,是云尚书的千金,云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