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呈把门锁了。
他第一时间反思自己有没有得罪傅玉呈,想了半天,他好像没做错什么……
憋着一口气洗漱完,给自己盛一碗粥靠在橱柜上喝,气得连辣椒酱都忘了放。
下午四点多,傅玉呈回来了。
陈妄撂下笔,学着记忆中傅玉呈生气的模样,两手抱在胸前,翘起二郎腿:“你为什么又把我锁家里?”
“嗯?没有啊。”傅玉呈递来一瓶冰镇北冰洋,“门锁坏了?”
陈妄下意识伸手,这么一接,就变成了“拿人手短”,自己先熄火了。半晌后才说:“锁没坏,插钥匙能转。”
他说得言之凿凿,傅玉呈拿启瓶器给他开了汽水,放软了语调:“今天外面赶集,怕你出去不安全。”
“傅玉呈,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陈妄没喝汽水,“拿我当幼儿园小孩骗?”
“反正你也不出门。”
“我出不出门跟你锁不锁是两码事吧?”
汽水瓶上的水汽凝集成珠,沿玻璃瓶身成股滑落,屋里静得能听到水珠落在桌面时的“簌簌”声。两人无言对峙片刻,周遭空气仿佛被两瓶汽水的寒气凝滞了。
傅玉呈大步走来,扛起陈妄把人压到床上,脸埋在颈窝里,不动了。小电扇敬业地吹着热风,俩人衣服上被汗洇湿了一大片。
“你又要干嘛?”陈妄热得受不了,推了推傅玉呈,“都热出水儿了……”
傅玉呈拿脸蹭他:“我今天好累,让我抱一会儿。”
颈侧好似窝着一只猫儿。
猫儿出门跑酷,回家来累得全身瘫软,连叫声也变得有气无力,陈妄心尖柔软一片。睁眼瞪着天花板,胳膊圈在傅玉呈后背上轻轻地抚。
吸顶灯里又进了一批飞虫,进去就出不来,尸体永远留在了里面。
额头蒙着一层汗,陈妄叹口气:“要中暑了。”
傅玉呈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反倒把手覆在陈妄胸前,轻一下重一下地拨弄,总喜欢在陈妄放松警惕时加重力道,惹得陈妄发出短促的“嘶”声,傅玉呈便像讨到食的猫儿,神气地去攻陷下一处城池。
在陈妄的强烈要求下,傅玉呈不锁大门了。
每天晚上变着花样地折腾他,他早上越起越晚,睡醒后也不觉神清气爽,腰和四肢像被抽掉骨头似的,从铁架床到卫生间的那几步路都走得颤颤巍巍。
傅玉呈身体力行地告诉他:门开着,你也出不去。
四天假期,做了十次。
最后一天,陈妄一觉睡到下午四点,他一下支棱起来,扯过床脚的衣服往身上套:“你怎么不叫我啊!”
傅玉呈委屈:“一会儿又没事,叫你干嘛?”
“今天得回学校啊。”陈妄扶着床头栏杆站起来,“寝室七天没住人,我得回去整理一下。”
他急急可可去洗漱,没看见傅玉呈逐渐阴沉下来的脸。
解开裤绳站在蹲坑边上,一秒、两秒、三秒……不知是水珠还是汗珠从脸上滴了下来,陈妄单手撑在半人高的水箱上,憋红了脸。
幸福里这边的卫生间没有门,他瞥见傅玉呈过来了,赶紧提好裤子,装模作样按下冲水键:“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