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经常遇见范燕林,只是他总是淡淡的,白安安多和他说几句话便发觉他想走,有时白安安拉住他,又觉得不合适,两人便尴尬地告别。
白安安也曾和李蓝楼见面,把鸡蛋扔在他头上,威胁他退婚,却被他认真地询问,究竟想嫁给谁。
白安安吓得落荒而逃,终于感受到这个不嫁人就活不下去的世界的可怕。
她跪在白将军面前求他不要把自己嫁出去,白班与感动得痛哭流涕,声称将白安安再留几年,侯府永远是她的娘家。
又过了一年,这一年,白安安十八岁,李蓝楼及笄,他们该成婚了。
也是这一年,晁天薇终于光明正大站在了朝堂上。
有超过一半的朝臣反对这种做法,有个别人有行动,不过都被压了下去。
那天,白班与踢翻了一个凳子,说,“陛下还在呢,他醒不过来,他老婆就高兴了。可我的爵位荣华都是陛下给的,却要受他老婆的气,什么东西!”
后来,允安侯被连降三级,几乎赋闲在家。
白安安此后就少有出门,大多时候陪着他,怕他再说出什么话来。
今日,他说的话却不是怨皇后的了。
“李存这个小人!定亲都定了三年了,以往每每是他找来催婚期,如今竟来也不来了!”
“爹,放宽心,我就在家里陪您不是挺好的吗?他若是退婚才好呢,我就不嫁了。”
白班与摇摇头,抓着白安安就去了李府。
依旧是两个长辈在里面议事,白安安无所事事地坐着,对里面传来的摔碗声撇撇嘴,早有预料。
李蓝楼攥紧拳头,看着白安安,“放心,我会娶你的。”
白安安觉得两家都撕破脸了,自己也吃不必客气了,“我不信。”
婚书不知被哪个人撕了,破碎的红纸洒落出来。
李蓝楼跑进去阻止,他拦住他父亲,却没拦住白班与。
白班与气冲冲地拉着白安安走了。
回来之后,下起了雨,范燕林撑着伞到允安府外,白安安亲自开门。
“安安,怎么是你亲自开门?”
“府里只留了几个下人,反正我也没事,自己亲自看看也安全些。你怎么来了?”
“听到你的消息,我就想着,来看看你。”
“你是说婚书的事?我刚还听见门外有人谈论,传的可真快。现在侯府门可罗雀,你不嫌弃我就好,听说你因为修书被选进了阳廉学府,好不容易跳过科考得到的,你不怕今天这一趟毁了前途吗?”
“有些担心,但不得不来。你,和蓝楼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如此也不错。”
“你不伤心?”
“有什么可伤心的?婚事又不是我定的,你就是为了问这个?”
“如今,你若有事,都可以来找我。”范燕林的脸在雨中,像一副浑然天成的画,他本和李蓝楼同岁,李蓝楼如嫣然盛景,他却是江水恒流。
白安安苦笑,“为什么?”
“我一直知道你和蓝楼的事。”
“什么?”
“只不过现在,天时地利,人和,而已。”
白安安有些听不懂,但她听懂了范燕林可以给她许愿,“那我想去外面走走。”
“好。”
晚上,白安安收到了一封信,是李蓝楼写的,他在道歉。
第二天,白安安和范燕林去给白班与买了他最爱吃的年糕,他哭着说,那是他和安安母亲在边关时,最喜欢做的食物,可惜她来京城没享几天福,就去世了。
那几天白安安和范燕林在京城散步,白安安笑称他是怎么做公事的,第二天范燕林带她认了阳廉学府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