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第68章 只是因为一个赌局（第3页）

“公司采购部买的。”

许清越说话干巴巴的，听声音像在隐忍。许如清也听出来了，以为自己服务不到位，直白地问了出来：“哥，给你弄不舒服了？”

许清越下面猛地一抬。

他半回过头，视线一垂，精准落在朱砂痣上。

许如清脸上红扑扑的，低眉顺眼地在他背上劳作，鼻尖挂着不知是水珠还是汗珠，抿着嘴，卖力的样子活像被拐卖还不自知的童工。

看得人心裏发软。

他气许如清拿抗洪救灾当儿戏，招呼也不打地一次又一次跑过来。可事后冷静下来，他又想知道，许如清三番两次跑过来的动机是什么？

许如清像家裏养的蝴蝶兰，养在常温环境裏，好吃好喝伺候着，没见过大风大浪。但最近的风浪过于频繁，尤其是许志才的死，对许如清来说是灭顶般的打击。

许如清自责，害怕，兴许还有点伤感，一个人处理后事，一个人苦苦支撑——这不该是许如清应该承担的责任。

思及此处，他转身抱住了许如清，顺手接过香皂，在许如清背上打圈圈。

“为什么非得跑回来？”

问出口时，许清越已经猜出了七八分，以许如清的脑回路，八成会说“想有人陪我”、“想你”这些肉麻的话。

虽然他说不出口，但他喜欢听许如清说。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许如清说，“必须当面问你。”

许清越一怔，香皂差点脱了手，他说：“什么？”

“十年前，你为什么把我从疗养院裏接出来？”

许如清仰着脸，一头卷发半干不湿，一下把他拉回十年前的雨夜。

见他不说话，许如清往后退了些，拉远了和他的距离：“万别告诉我因为你是哥哥，带我回家是你的责任。”

“十年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问这个干嘛？”许如清眉毛一动，擦着许清越的肩绕到裏面，扬手扭开花洒，“别想瞒我，因为我全都记得。”

“那年你送我数位屏当做生日礼物，趁我调试时，咬了我。”

许清越把胳膊伸给许如清看，小臂上还留有一个椭圆形的伤疤。许如清神情不大自然，说：“咬你是我不对。”

“我也揍过你了。”许清越笑笑，并不放在心上，“咱俩打架，妈只罚你一个，我觉得不妥，所以——”

“你因为内疚才去接我的。”许如清打断道，问得有些急，“为什么带我搬家？那时你要上学，为什么带一个拖油瓶？”

许清越脸色微变。

仿佛心有灵犀般，许如清恰巧洗好转身，两人对上了眼。许如清敏锐地察觉到了，说：“你不让我骗你，你也别骗我，我来就是为听你一句实话。”

“你小时候很依赖爸妈，但他们……”许清越想了想措辞，刮掉许如清没冲干凈的泡沫，“我向爸担保解决这件事，他同意我搬出去住。”

许清越说得含蓄，许如清反应了一会儿才听明白，头以偏，躲开了许清越的手。

“所以，你最初对我好，只是因为一个赌局？”他往前一步，贴近许清越，桃花眼裏也带上了压迫，“是这样吗，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