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开始,他们形成了这种相处方式。若说他反应慢,他现在管住了嘴;若说他反应快,他又自愿“乖顺”了十年。
“我应该在第一次发现你换手机壳时就及时止损。”
拖鞋落在木地板的哒哒令人心烦,他几步蹦到许清越身侧,单手撑着书桌居高临下,一副审视质问的样子。许清越坐得板正,背部丝毫没有向后靠。
“我该明白,‘喜欢’是得不到回应的,对吗?”
垂在身侧的手指抽动一下,许如清弯下腰,揪住许清越的领口往上一拎。许清越被迫仰起头,给出了“蹙眉”的反应。
“但我选择自欺欺人,三年。”
视线上扬,许清越眼中的下三白更为明显。许如清几乎没从这个视角看过他哥,猛然想起项小二那句“感觉像被一条鱼盯着”。
确实,许清越是一条鱼。
许清越独立,能适应任何环境;智慧机敏,能听出他话裏所有的“雷”,并灵巧躲避;古板循环,认可人生的步骤就该是出生成长生育死亡。
这种人怎么会喜欢自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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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身处“兄长”之位的人来说,被弟弟揪着衣领实属冒犯,许清越亦是如此。
狠狠拍掉领口的手,许清越正了正衣领,把扣子系到第二颗。张口语调平稳,听不出刚被胁迫的慌乱:“你要是腿好了,就去干点正事。”
正事。
许如清冷笑反问:“什么是正事?哥,我是很贱的人吗。”
“你什么意思?”
他相面一样瞧着许清越的脸,他想不通,从小把他养到大的人怎会如此冷漠?
许愿小纸条也好,小作文手机壳也罢,用来书写的笔芯裏从来就不是墨水,而是离他心臟最近的血液。他咧嘴卖笑,捧出真心,然后被许清越扔进垃圾桶。
看吶,人家根本不要你的真心。
他是跳梁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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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喜欢了自己的哥哥,你们到底有多恨我,要这么作践我?凭什么要我为许家的狗屁公司张开腿挨c——”
“许如清!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许清越怒喝一声猝然站起。
两人距离本就很近,许如清被忽如而至的高大身影吓得错着脚后退,却忘记左腿还不能承重。他失去重心向后摔倒,屁股着地,痛出一身汗。
他整个人被笼罩在许清越的阴影下,失去灯光加持,脸上灰白一片。他双手撑在身后,仰头望向许清越,却毫无预兆笑起来。
许清越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条裂缝。
“被说中了是不是?”他支起右腿向外分开,右手搭在腿间,挑起眼睛轻浮一笑,“哥哥,你真的从来没想过我吗。”